當杜拉斯78歲的時候,有人問她。你現在的愿望是什么,她說,我在期待新的愛情。
每次我都為這個78歲的老人的愛情觀而折服,年齡雖老,但對于愛情,卻一直忠誠的期待。 就像她說的,愛,之于我,是平凡生活中的英雄夢想;是一種不老不死的欲望。
001
今早醒來,就看到我們二班的群里炸開了鍋。原來大學的一個好友結婚了,而婚禮就安排在了我們的母校。聽說新郎是我們從未見過的男子,但看上去對她很好,兩人相處和諧又融洽。
畢業了這么多年,我依然記得這個女孩,她曾經是班長。
她是那種特別艷麗又容易招人非議的姑娘。大一軍訓,當我們都還裹著上衣包起整個大腿的軍訓服時,累了一天躺在床上,去食堂買飯都恨不得穿個睡衣時,她卻化起了艷麗的妝容,蹬著滴滴答答響徹整個走廊的高跟長靴,從樓上到樓下哪怕是下樓提壺熱水,去食堂買個煎餅果子,都要優雅的帶個墨鏡,抹著艷麗的口紅。
她的頭發很長,綁在后腦勺,特別的精神,染的鮮亮的酒紅色頭發,飄在半空中,還總是散發著淡淡的香水味。貼了假睫毛,撲棱撲棱的閃在她的那對戴了美瞳的大眼睛上,看上去無辜又好看。那是一種魅惑,一種我們女生都無法拒絕的魅惑。
但在那個時候的我們看來,她就像異類。一個無法融入到我們這個大集體的另類女孩。
軍訓完畢以后,我們報名參加學生會,就與她的交流多了起來。那時,又加了人人好友。她是個特別勇敢的女孩,喜歡上了誰,她就能勇敢的去追。那時我們組織部的一個學長,唱起歌兒深情又好聽,還會彈吉他,滿足了我們很多女孩心中的白馬王子的夢想。
我們總是說,哇塞,這么帥的學長,你們可別跟我搶啊,可要留給我。但我們只是說說而已,遠遠的看著,從來不見一個人行動。而只有她去了,她勇敢的請教那個學長問題,加入組織部,找各種機會和學長在一起。后來,他們就從學長學妹的工作關系,成為了人前人后都在秀恩愛的男女朋友。她的人人主頁總是對于她的感情狀態自動更新。
后來,他們又分手了。后來,在大三的剛開學,她又談了一個新的男朋友。就我所知,就大一大二的兩年,她談了近5段戀愛。
002
又更新的時候,我們宿舍就開始炸開了。“哇塞,她怎么又談了,這都是第7個男朋友了吧?更換的速度真比我換衣服的都快。”
那是,當大家都在鄙視的說著她怎么這么對感情不負責任的時候,我的心里卻咯噔了一下,她不斷的投入新的戀情,是不是想要一直遺忘上一段呢?那個時候,說實話,我特別佩服她的情感自愈能力。我要是及她的七分之一的瀟灑和爽快,那真的是要感謝上蒼了!
后來有一次,她問我,你們肯定都覺得我這樣叫做情感泛濫。我點了點頭,沒有直接回復。她嘆了口氣,告訴我,其實,每一段戀愛幾乎都是她主動出擊追的人家。她喜歡誰,就去追,兩人相處快樂就繼續,因為三觀不合,抑或性格不合,實在走不下去,就分手。誰也不耽誤誰,誰也不浪費誰的青春。
我看著她的臉,噗嗤一下的笑了。我也不知道當初為什么要笑出來,但至少那一刻我內心是想為她鼓掌的。因為她沒有將自己一直鎖在過去,因為她一直都在努力的追著自己想要的。即便后來,因為某些原因,不能再在一起,但至少,沒有任何遺憾,至少,她為了每一段愛情都奮不顧身的投入過。
“你有沒有聽說過,有的人,離了愛情不能活?”
“好像是有過這么一回事。”
“我就是那樣的人,我離了愛情不能活。所以我一直都在尋找。但我覺得,我對得起每一段經歷的愛情,每一段都是我最美好的回憶,不管過去怎么樣,我永遠都在期待最適合我的愛情。”她臨別時,給我拋了個媚眼離去。
“這妖精,留在世間,真是禍害人間了”我悶聲罵著,嘴角卻忍不住翹起來想給她點300個贊。
003
有一期金星秀中,金星采訪柯藍,問她,那的下一段感情會不會受到上一段感情的影響呢?
“其實這是不慘和的”柯藍笑著說。
我特別喜歡柯藍的直爽,她活得特別真,特別直爽。問及為什么在主持的如日中點的時候,卻突然退出進入了影視業。
“因為我干夠了,煩透了再當主持人。當你做了很多年的訪談主持人,見到了很多很多不是那么真實的嘴臉的時候,我干嘛還在那瞎耽誤工夫呢?”
她說完,翹起了嘴巴,一個40多歲的女人,在萬千觀眾面前,依然嘟著嘴,撒氣的說著內心真實的話,就是那一刻,我對她一見傾心。
直到她后來說出那句,“能夠離開的就是過去了,就不值得,過去了的就不想,完全就忘了。”我反倒覺得異常平靜。并不覺得她有多么無情或者怎么這么容易忘記過去,而是佩服她的灑脫。
法國作家安德列·莫絡雅曾說:“不懂得遺忘,幸福就不會到來。”他的目的是教我們“適度地遺忘”。
有時候的忘記,是為了走出不適合留在記憶里的過去。因為只有忘記,才能新生。
杜拉斯說,再過幾年,等我忘記了你,等習慣的力量使我又有了其他的相同經歷,我會想起你,就像想起遺忘的愛情一樣。行走世間,慢慢遺忘,慢慢記得,又慢慢遺忘。但并不是一切都消失在了時間的長河里。那時,我們堅定地相信著的某種東西,絕不會毫無意義地煙消云散,譬如“好久不見”的愛情。
004
有時候的記得,卻是一種彌足珍貴的難得。是一種對感情的期盼與守候,是一種“除卻巫山不是云”的情感忠誠。
曾經在一個電視節目上看到過一頭在馬戲團表演了30多年的大象的故事。
一頭大象光榮退休之后,被送往動物世界的一個養老中心。溫馴的它,忽然開始變得躁動不已,甚至把柵欄都撞壞了。這頭大象就這樣一直朝著東南方向望著另一頭大象。
管理員明智,調出兩頭大象的資料。這有趣的是,這兩頭大象的確在30年前曾經在同一地點表演過,而且他們之中一頭是母象,一頭是公象。當管理員把它們之間的柵欄挪開時,這兩頭大象表現得非常親熱,一副“最難得的不是離別,而是再重逢的”樣子。
大象記憶力之強是超出我們想象的,這跟大象超大的腦容量有關。隔了近乎30十年,他們還是機緣巧合的相識又相知,當他們鼻子互相碰撞,纏繞在一起時,我在電視面前,不小心就掉了眼淚。
村上春樹說,你要記得那些黑暗中默默抱緊你的人,逗你笑的人,陪你徹夜聊天的人,說想念你的人。是這些人組成你生命中一點一滴的溫暖,是這些溫暖使你成為善良的人。就是這些記得,讓我們依然對愛情懷有著最崇高的期待。
不管是遺忘,還是記得,不管是為了不能忘卻的紀念,還是為了不能紀念的忘卻,我們所有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永遠對愛情懷著美好的期待。
因為那樣,才是對我們所經歷的一切的用心禮物,因為那樣,才是我們活在這個平凡生活中的英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