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次逛街的時候,我都會聽見有的大人在數落自己的孩子,孩子往往把頭壓得低低的,而站在一旁的大人,通常扯著一副河東獅吼般的嗓音,說自家的孩子如何不聽自己的話,一點也不乖巧。
? 對于”不聽話“這三個字,我是最為熟悉的了,好像是從出生就刻在腦子里的胎記。我承認,從小到大我都不是一個十足聽話的乖乖女。媽媽讓我往東,我偏偏往西。媽媽讓我扛米,我偏偏要攆雞。在媽媽的眼里,我就是那個”死撞南墻還理直氣壯“的孩子,與姐姐的聽話順從差了一個銀河系。我不知道,外國是不是也這樣,我只是知道,在中國,孩子不聽話是大忌,沒人喜歡不聽話的孩子,大家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是順從的小綿羊,而且最好順從一輩子,不能有一絲的掙扎與反抗。
? ?我只是想告訴大家,太聽話的孩子,真的不是特別好。
? ?我有一個遠房親戚,他們家的孩子從小就被馴服得極為乖巧,父母說什么就是什么,連長大后的職業都是以父母的意志做出的無奈選擇。畢竟父母之命不可違嘛,他總是這樣說。他結婚后,父母也自然而然的介入了他的生活。他們要求他把工資交給自己,甚至規定了他每個月的開銷上限。他全單照收,像接受首長任務那樣,一絲不茍地執行。有一次,他的老丈人生病住院了,急需用錢。作為女婿的他,本想去醫院看望,并拿點錢救救急。卻被自己的媽媽攔下。他媽媽說,去醫院看望就要請假,一請假全勤獎就沒了,不值得。他搖了搖頭,沒有說什么,獨自一人落寞地走進了房間。
換其他的女人,早就跟他離婚了。誰能忍受自己的丈夫總是把錢交給 婆婆,連每一個月多花一塊錢都要受到無端的指責。他的妻子為了這個家,默默吞咽下了一切的不快,一忍就是十年。但最終,他們的婚姻最終還是還給了神父。離婚這事,是婆婆提的,她覺得兒媳婦總是不聽自己的話,配不上他的兒子。他聽了媽媽的話,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沒有絲毫的不滿與反抗。媽媽是為了我好,她說的一定不會錯。這是他的原話。
? 我在想,如果當初的他,能稍微有一點自己的判斷,不只是一味地聽父母的話,那么也許就不會是現在的劇情了。
? ?和他的聽話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我的叛逆。
? 小時候的我,真心覺得和父母的代溝有地球到太空那么遠。高中時代的我,非常喜歡看雜志,什么《讀者》啦,《青年文摘》啦。媽媽擔心我為此耽誤了學習,總是見一本沒收一本,還一臉嚴肅地告訴我,不讓我買那些沒用的東西。我嘴上答應得妥妥的,該買的書一本沒少買,該看的東西一點沒少看。還記得前幾年的時候,因為爸爸工作的原因,我們舉家搬到了離他公司近的地方,在那里租了個房子。那個房子的客廳很小,沙發卻是很占地方的歐式風格,有一個沙發把后面的暖氣擋了個嚴嚴實實。當時正值供暖期臨近,為了采暖方便,我就把盤算著把那個笨重的沙發移到臥室,把臥室的小沙發換過來。當時的媽媽是不同意我這樣做的,因為是租的別人家的房子,怕房主知道不是很開心。但我沒聽她的話,因為我知道這樣做沒有錯。我很喜歡做飯,喜歡嘗試沒做過的菜系和風格。總是喜歡加一些奇怪的味道。比如在粉絲煲里面放上點蘋果,在面條里面加入點自制的焦糖。而這,自然是入不了媽咪大人的法眼的。她總是強調,沒人會像我一樣做這種奇怪的黑暗料理,說我太奇葩,不按她做菜的方法做菜,一點都不聽話,然后語重心長地傳授給我她的烹飪方法。我認為有用的,就儲存到了腦子的硬盤里。沒用的,估計早就隨風飄到大西洋彼岸了。我依舊我行我素,做各種創意的菜碼,即使這入不了媽咪的法眼。我在媽媽口中”不聽話“的叨念中,學會了三十幾道她不會的創新菜。后來她大概是覺得我做的菜還不錯,就放棄了對我的”改造“。
? 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一個不太聽話,被別人貼上”叛逆“標簽的人。
我不否認,我們的家人是出于對我們的愛才提出某些建議。但我們也要知道,他們眼里對事情的判斷有時也會出現偏差,沒有人的思想可以一直占據真理的榜單。一個太聽父母話的人,沒有自己對事物的決斷,也就喪失了自身的存在價值。我們不是父母的影子,更不是寄生在他們體內的寄生蟲,我們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自己的思考判斷力,父母的話,作為參考就好。不要以孝順之名去做一個凡事都很聽話的人,因為父母的話,有時也不一定對。他們給你指的路,有時是為了滿足自己某些年輕時沒做完的夢。比如,一個小時候想當畫家的家長可能希望自己的孩子長大做一名作家。一個懷有軍旅情結的媽媽可能希望自己的女兒去參軍。這是他們的世界,不是你的。當然,我也不主張那種不分對錯,一味跟父母玩火的主,那和”只知聽話,不分對錯“一樣,都是同類型的蠢。我想表達的是,我們要有自己的判斷,而不是被道德綁架,做傳統意義上”聽話的好孩子”。如果你人為父母,那么希望你能給予孩子“不聽話”的權利,不要讓孩子在“你要聽話”的碎碎念里耗盡創造力和想像力。
? 我在想, 如果當初的我做一個別人眼里十足聽話的孩子,或許我就學不會那么多創意菜,也不可能用我心愛的筆,書寫這個世界的陰晴雨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