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動沉蕭的衣擺,她低下頭,長長卷卷的睫毛閃了一下,眸光動人。
沉希眸光閃了一下,聲音很輕地說,“你怎么總是穿校服,女孩子穿裙子不是很好看嗎?”
沉蕭頓了頓后一本正經地說,“以前的時候,我看到一本書上說,美女就是天生的衣架子。然后我就想試試,我是不是穿什么都好看。”
沉希嘴角抽搐,他沒想到沉蕭那么沒臉沒皮,“然后呢?”
沉蕭笑得嬌羞不已,“你說我都穿成這樣了,還是有那么多小伙子追著我跑。”
穿著簡單運動裝的沉蕭,干干凈凈,給人一種明凈山水的感覺,的確容易過目難忘。
遠處球場里一群少年發現他們,吹著口哨惡作劇地哄笑。一個女生被推到前面,然后羞憤地用粉拳追著他們打,隔著這么遠,沉蕭還是隱隱約約看到女孩眼角瞥到沉希時,睫毛上顫動的嬌羞。
確切地說,沉蕭和沉希并不算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再怎么說,她也晚了11年。可是眼前的女孩子,見證了少年一步步蛻變成熟,分享了他近20年的喜怒哀樂,門當戶對,又是父母間口耳承認的小媳婦……沉蕭皺眉,目光落在自己腳上,有點自責,他們是兄妹,哥哥嫂子好,她應該開心不是?
“落影姐……好像很會打網球,是吧?我記得是的……”左手悄悄繞上右手,抓住搖晃不安的靈魂。
沉希猛地收住笑容,順著她的目光看她腳上的鞋,牛頭不對馬嘴,“我最不喜歡那些打網球沒練幾下就上手的人,他們壓根體會不到不斷被否定,又不斷取得小小進步的成就感。不好,其實也是另類的好。”
沉蕭順著沉希的目光愣愣地看著自己的鞋子,忘記了剛剛的糾結,想著想著就笑出聲來,“沒想到你個死菜鳥,感悟還挺多的。要你這樣說,每種生活,無論是開心,還是痛苦,都是有收獲的,那世上也就沒有那么多痛苦的人了。”
沉希忍不住笑了,但又沉默起來,心里泛起一片酸楚。沉蕭心思敏感,總困在過去出不來。
沉蕭突然可憐巴巴地看了沉希一眼,自言自語地說,“那死別,被背叛,被拋棄,也都是好嗎?”
沉希猛地打斷沉蕭,抓著沉蕭的手緊了緊,“但是一直活在過去,就不好了。沉蕭你看看哥哥,你還有我們。”
沉蕭身體僵了僵,隨即抬起眼,又是一副明凈山水的樣子,絲毫不見剛剛的迷茫,“你別矯情了,我懂。”
沉希被噎了個徹底,反笑道,“你懂什么了?”
沉蕭不禁傻眼了,這話聽著怎么像是在責備她,有點莫名其妙,“對不起,不過其實……”
沉希頓了頓后,干凈利落地說,“你再多說一句對不起,小竺今晚就是大黃的夜宵。”
小竺是沉蕭養的一只母雞……
沉希有點胸悶,你是對這個世界有多不安,才看不到身邊人多愛你,以至于到現在還是那么惶恐,那么小心翼翼。既要做到盛氣凌人的葉家小姐,洗澡時卻連燈都不敢開,到底是在緬懷什么?又是多怕一不小心又被遺棄了。你懂個屁呀!
“啊!”沉蕭莫名其妙,張著嘴傻愣傻愣地看著沉希,這跟小竺有一毛錢關系嗎?
沉希還想拉著臉說教一通,球場的那群人里突然涌出一個身影,把沉蕭拉到旁邊。眾人起哄地把落影推到沉希懷里,落影把頭埋到沉希懷里,嗔道,“阿希,以后別跟這群毛孩子玩了,太沒臉沒皮啦!”
身旁突然少了一個小身影,心里竟有點空落。
沉蕭撲閃著大眼睛,也跟眾人一樣臉上掛著調笑,不懷好意地噓聲一片。
沉希突然有點釋然,推開懷里的人兒,笑道,“大白天往男人懷里鉆,蕭家小姐真沒臉沒皮。”
鄒亮把手搭在沉蕭身上,笑岔了氣。
沉蕭無語,揪著鄒亮的耳朵問他,“笑點在哪里?有那么好笑嗎?”
“哈?”鄒亮憋著笑道,“看兩小情侶打情罵俏,我就覺得好笑。”
沉蕭心里有點苦澀,但迅速抹掉了。她雙肩顫動著,滑到鄒亮懷里笑出了淚花。
鄒亮有點尷尬,有那么好笑嗎?
落影羞憤地跺腳,指著鄒亮,“你你你……”不過到底修養好,怎么都擠不出一句臟話。
沉希緊皺的眉頭表達了對這種玩笑的不認同,冷了語氣,“到底是來玩的,還是來被你們玩的?”
眾人嘴角抽搐,丫的連人家姑娘都沒說什么,葉大少臉皮怎么薄成這樣。
鄒亮半摟著沉蕭,目光裸露地向眾人暗示,“你們打球,我們兩個要去跑步。”
沉蕭一臉鄙視,踢開鄒亮,“你這身肌肉都白長了,每次跑步都跑不過我!”
鄒亮奸笑著往沉蕭身邊蹭,“傻丫頭,你只看到了我被你甩在身后,而我看到的是一步步向你邁近,一步步喘著追著接近你。”我在追你呀呀呀……
沉蕭跳到鄒亮身上勒住他的脖子,以后再也不讓一個肌肉男膩在自己身邊看瓊瑤劇了,嘖嘖嘖,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瓊瑤阿姨,你出來!放過這個粗獷的少年郎!”
鄒亮一臉黑線,她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明明是很煽情的情話不是?
沉希忍不住說,“鄒亮,她還要高考。”
眾人皆不解地看著沉希。
沉希眸光里一片坦蕩,毫不猶豫地說,“跑太累了容易嗜睡,晚上還要做模擬題。”
他先認識沉蕭,然后他當了她五年的哥哥,鄒亮就當了她五年的男閨蜜。城里人真單純,真以為男孩和女孩會有單純的友誼嗎?
落影不著痕跡地站到沉希身邊,小手輕輕地抓著沉希的衣角,視線若有若無地看向沉蕭,不動聲色地宣布自己的領土權。
球場外突然傳來一個平靜的聲音,“沉蕭,你同桌被班霸打死了,流了好多血,他張著血口說想見你最后一面!”盧子鵬一米六的小身軀趴在鐵網上,瞇著小眼睛笑著,笑意不達眼底。
沉蕭微愣,不知所措地跑了幾步,又停下來。不是說死了嗎?為什么還能張著血口喊著自己?
教室里一群人簇擁著躺在地上的言澤,言澤看到沉蕭推門進來,支起身,擦掉嘴角的血跡,痞痞地壞笑,“喲!老子沒死,你就馬上趕回來抱老子大腿,你要不要臉呀!”
眾人皆笑得花枝亂顫,“班霸真是,怎么跟夫人開這種玩笑。”
沉蕭一臉黑線,他竟然沒有死,還打贏了……
她轉過身,大失所望的樣子,“小鵬,你騙我,說好的血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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