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前,我在長沙一處古老的教學樓里,塞著耳機,聽王菲《當時的月亮》。一句“要有多堅強,才敢念念不忘”,淚如泉涌。那場景現(xiàn)在仍記憶猶新。
彼時我剛被一個水瓶男拋棄。因為拼盡全力去愛,所以傷得頭破血流,痛徹心扉。在后來很多個大雨滂沱的夜晚,我聽窗外的風雨聲從大到小,從有到無,整宿整宿輾轉難眠。我陷入一種病態(tài),兀自思念一個人。像毒癮,充滿迷幻與罪惡,卻欲罷不能,定期就犯。
這個世界總是太多突如其來的變故提醒我們世事無常。都說只要足夠長的時間和足夠好的新歡,一切心酸都會淡漠。我長達五年磕磕絆絆的戀愛,然后結婚,生子。終于有一天,我記不起水瓶男的樣子,甚至快要想不起他的名字。我在這個陌生的北方城市,給自己套上重重的殼,別人無從能傷。
直到我們認識的第七日,你這樣一個臉龐堅毅,土生土長的北方男人,舒緩地向我敞開自己。你說,你享受在大雨滂沱的午夜,獨自開車在空曠的街,聽不屬于這個年代的老歌,像孤獨,很寧靜,很安全。我坐在后座,沉默了片刻。窗外是車水馬龍,我想也許還霞光滿天吧。所有的所有,都模糊到遠去。然后,你從我的眼里,走進我的心里。我第一次跟人說起《當時的月亮》。十幾年前長沙的那個下午。
我輕描淡寫地說完。突然感謝當初的念念不忘,它隱秘在我的內(nèi)心深處,像一種情結,又像一種信仰。簡單到似乎只關于一個星座。
我就這樣簡單草率地愛上了你。
相愛容易,相處難。不倫之戀,關于流言,關于責任。我們糾結在各種苦痛中,分了又分。每一次,相互折磨,痛徹心扉。
很多夜里,我發(fā)決絕的話語給你。你從解釋,到逃避,甚至厭棄。我們也終于從親密走向陌生,直到你連擁抱都不想給。
最近一次我發(fā)長長的微信過去。甚至求你,我聯(lián)系你你也不要回復我。你簡單回復“明白”。然后你果真沒有理我。我又一次反復了。只因看到一句“第一眼就心動的人,怎么甘心做朋友”。是的,怎么甘心。
耳畔又想起王菲的歌,是的,誰能告訴我,要有多堅強,才敢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