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低到塵埃里 便會濺成泥

大偉滿足了若希對男人所有的幻想。知情識趣,浪漫體貼。明知他永遠不缺女人,還是愿意默默守候,奢望有天能感動他。

這天,若希又等了大偉一天的電話。眼看著太陽快下山了,若希嘆了口氣,又敗給他了。拿起電話,按下那個熟悉的名字。

“哈啰!”

隔著屏幕,若希都能感覺到大偉的熱情。心跳又不爭氣地加快了。

“現在有空嗎?”

“和朋友一起,晩點給你電話。”

又過了幾個小時,還是沒有他的電話。若希忍不住又按了一下重拔鍵。

“嗨!有什么事嗎?”

“明天怎么安排?”

“明天如果我十點前醒了,就過去找你好嗎?”

“好。”

除了說好還能說什么呢?若希周末除了見大偉,別的事情都提不起興趣。

如果他永遠都忙,只能說明你對他而言,沒那么重要。

若希已經等了大偉三年。大偉沒有對別人說過,她是女朋友,也沒有否認過。偶爾也會帶她出去和朋友一起玩。每次看到別人的朋友圈各種秀恩愛,苦希都幻想有一天大偉也會把她秀岀來。可惜大偉的朋友圈干凈得很,只有風景、音樂和文章。

差五分鐘就十點了,還是沒有大偉的電

話。若希忍不住按下重拔鍵。

“喂~~”懶洋洋的聲音。

“還在睡?”

“唔……”含糊不清的鼻音。

“那你繼續睡吧。”若希覺得心情低到了谷底。她期待了一個星期的周末,就這么泡湯了。

“下來吧。小笨豬。哈哈,又上當了。”

若希真想一秒鐘飛過去,恨恨揍他一頓。

待到跟前,若希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機會揍他。副駕駛位上坐著個美貌女郎,美欣。他的紅顏知己。

“你妹妹今天特別漂亮噢。”

“她什么時候不漂亮了?”

大偉,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

剛在后面坐下,大偉就遞過一個小枕頭。

“墊腰。”大偉的聲音永遠那么柔和動聽。

“好貼心喲。”美欣笑著。

“要不要我用手幫你墊?”

“不敢。”美欣吐了一下舌頭。

美欣和大偉從小就是同學,兩家人的關系也很好。美欣雖然結婚多年,還是會經常和大偉一起。她老公也放心得很,旁人自然更不好說什么。

若希偶爾會對大偉耍點小脾氣,因為他對別的女性朋友無微不至的照顧。唯獨對美欣,一提意見大偉就說她小心眼了。他說,美欣只是他的普通朋友。而美欣說,別人是理解不了他們之間的感情的。

若希有時想,自己幸虧不是大偉的妻子。不然這煎熬就此生綿綿無絕期了。可是如果能做他妻子,受這煎熬她也愿意。她覺得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自己了,如果對自己的愛能有對大偉的十分之一,也不至于活得這么糾結了。

你都不愛自己,別人又怎么可能愛上你?

那天他們到一個主題公園去拍照。美欣特別上鏡,大偉特別會抓拍,若希時不時拉大偉一起三人自拍。大家都玩得很開心。

公園里有一匹高大的石馬。美欣說:

“我想坐上去拍一張,可惜不夠高。”

大偉笑笑:“要我抱你上去嗎?”

“抱就抱羅。誰怕誰啊。”

大偉很自然地把美欣抱上去。

若希說:“我去買飲料,你們要喝什么?”

大偉說:“我要冰咖啡。”

美欣說:“我也一樣。”

去到小賣部一問,只有一瓶冰咖啡了,打電話問美欣,美欣說:“那我要礦泉水吧。”

美欣喝著礦泉水,問大偉:

“咖啡好喝嗎?”

“還行吧。”

“我也想喝。我們一起喝好嗎?”

“好吧。”

大偉跑去小賣部要了兩根吸管,回來跟美欣有滋有味地喝了起來。

若希突然覺得自己好多余。

回去路上,大偉先送美欣回家。

美欣下車之后,若希忍不住問:

“你喜歡她嗎?”

“你又想多了。我和她只是朋友。”

在愛情中,愛得多的那個,永遠是弱者。

有次親熱過后,若希問:

“我搬到你那里去住好嗎?”

“我還是喜歡一個人生活。”

“你什么時候才會喜歡兩個人生活?”

“不知道。你要是想結婚就找個人結吧,別等我了。”

“你舍得?”

“對我來說,自由是最寶貴的。”

若希無數次地想過離開大偉,可是沒有用。沒有大偉,她覺得人生不完美。大偉就像另一個她自己。他總是知道她想要什么。兩人在一起,就算什么都不做,她也覺得很幸福。專家說,愛情的存活期只有兩年。若希曾經希望,兩年后會沒那么愛他了。可惜,三年過去了,她對大偉的心意一點都沒變。

生活中的若希也是個人見人愛的女子。身邊永遠不缺仰慕的人。若希對所有的追求者都說自己已經有男朋友了。面對親友,若希說自己還沒遇到合適的。她知道,大偉是不會跟她去見家長的。

有時候,若希覺得自己活得象個見不得光的小老婆。雖然大偉并沒有結婚。但若希隠隱覺得,她永遠都等不到那天。

她對大偉的好是毫無保留的。看到大偉喜歡的東西,會馬上買給他,不惜透支信用卡。大偉不找她的時候,她會去做各種兼職。他找她的時候,她會推掉別的事情來陪她。他生病的時候,她請假陪他。如果領導不批假,她就曠工陪她。為此,還丟過兩份工作。她覺得,如果哪天大偉需要她獻出生命,她也會毫不猶豫。大偉對她一直都一樣。熱情,體貼,會回應她的所有好意,但是從不承諾。

其實,我們的愛,只能感動我們自己。

日子一天天過去。如果說男女之間是一場戰爭,若希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贏過,也永遠不會贏。在大偉面前,她沒有任何原則。只要大偉高興,她什么都愿意。大偉和美欣之間的曖昧,就象一根剌,長在她的心里。流血了,結成疤。又揭開,再結成疤。反反復復。

有一天晩上,大偉約若希去旋轉餐廳吃晚飯。整個餐廳,只有他們兩個人。美妙的音樂伴著,大偉送了玫瑰,送了項鏈,幫她親手戴上。然后親她的額頭,看著她的眼睛說:你真美。那一晚,大偉比平時更溫柔體貼。吃牛排的時候,他把牛排切好,一塊塊地喂她。

若希覺得自己以前執意想和大偉結婚的念頭是多么世俗可笑。只要可以永遠幸福地在一起,要不要那張紙又有什么關系?

晚飯后,大偉送若希回家。進門之后,他們象往常一樣擁吻。在一個綿長得幾乎讓人窒息的長吻之后,大偉拉著若希,坐到沙發上。

“有件事要告訴你。”

“恩。”

“我要結婚了。”

“恩?!”

“和美欣。”

“她不是有老公嗎?”

“她離婚了。”

“你又說你最愛自由?!”

“我想嘗試放棄自由。對不起。”

若希看著大偉,覺得從來沒有的陌生。整個世界在她眼前,就象被抽走一塊的積木,轟然倒塌。

有時候,我們愛的只是,我們想象中的,那個人。

我是煙行,于茍且中尋覓溫暖和詩意,愿一路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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