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后一個人類,在全世界漂流。
他叫光年。
這是他自詡的名字,沒有人跟他說話,因為地球上以沒有人類,那他為什么懂得怎么多?知識來自于他腦中的一張芯片,號稱是全世界的百科全書,每天都會自動給他輸入知識和信息。
他陷入深度睡眠的夜晚,芯片自動給他補充關于這個世界的信息,通過一個個小故事。
夢中的故事,他依稀記得是內容。
從泥濘的街道走過,那個男人的褲腳沾上了水跡。頭頂的一把黑傘如鵬鳥抻開的翅膀,割裂了雨點與人皮的直接接觸。吧嗒吧嗒,鞋在濕滑的地面上一擦而過,抬起后又來了一個與地面的親吻,一腳踩到了土坑里,左腳鞋面黏了泥巴。不過他毫不在意,目光直視著面前的死去的僵硬雕像,是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男人跪在地上,雙手交叉抱拳高舉胸前,像個虔誠的殉道者,是個受了極大痛苦最后死死睜大眼睛離去的人。一根木樁從口腔插入,從后庭破出,如被刀削過的尖端在口腔中染了血,血沾滿了前胸和大腿。沿著街上的縫隙流向遠處的下水道井蓋。
據法醫驗尸,死亡時間大概是昨晚的11點,身上的血快要流干了,今早被環衛工發現,驚悚的死狀將環衛工差點嚇倒了。環衛工清醒過來直接打電話報了警。
警察叫光年,光年是警察。
專案組警察,破除了6年前的連壞殺人案,由普通的民警被提拔進專案組。同組人員只有他一個,于是他便成了這一帶的處理特大案件的專用民警,其他地方警局的民警由上頭下達命令直接任他調度。
他組織警員調查附近的可疑人員,一個警員找到了受害人的居所和他冷漠的鄰居。
警局內。
“我經常聽到他的房子里傳出一些沙啞的念叨聲,像是經文,一念就是幾個小時,有次我實在受不了,就跑去拍他的房門,叫他關掉音樂,沒想到他看門的時候,我看到,我看到他的身子擋住一半的桌子上,點著一排蠟燭,他就是一個邪教教徒!對面那條街的那幾棟人都清楚,不信你問問他們!真是晦氣,攤上這樣的鄰居!”
光年聽了受害者鄰居的供詞,心里對受害者葛明有了些許了解,再看到其他民警拍回來的照片,那些被打碎的杯盞,被折斷的蠟燭,被摔斷的手機。這么大動靜,居然鄰居都沒有來過問,看來都被“邪教教徒”的名號嚇怕了,沒有一個人出來查看,這個葛明真的是“邪教教徒”?
他想起那天發現尸體的前一天夜晚,雨同樣下得很大,雨聲足以蓋過葛明的嘶哄聲,也不排除葛明是被打暈之后帶到那條巷子里被殺害。如果是被打暈,那么法醫的傷檢報告里面絕對會有標明,身上也沒有用繩子搬運的勒痕,說明,他是心甘情愿的地,那就是他前去赴某人的約。
“報告,我們在5公里處的垃圾箱里找到了蠟燭和杯盞,還有這件衣服。”一位警員向光年說道。
光年沖過去,不忘戴上警員的手套,拿起塑料袋里的衣服細致查看。里面有個標志牢牢抓住了他的目光。
那是“敬蛹社”的標志。如果這是一場宗教活動,那么一切都說得通。
但是這些年來,“敬蛹社”的教會活動越來越頻繁,現在居然牽扯到人的性命,看來是時候將這個邪教組織完全調查清楚。
不過,孤木難支。我的力量終究是太弱了。看來得好好當一把警局的敲鐘人了。
經過數月的調查和多方警局的聯手,終究將這個“敬蛹社”的社員全部抓拿歸案,“社長”也死于擦槍走火之中。
光年被上級提拔,直接當上了省級的警察局長。
有一天晚上,他睡覺的時候,夢見了那個倒在血泊里的“社長”,站起來,用槍射穿了他的頭。光年在夢里死了,他如溺水的人般掙扎驚醒,而窗外吹了一陣清風,他聞到有火藥的味道,接著聽見一聲巨大的轟鳴。
光年徹底醒了。是芯片的預警功能將他叫醒了,原來睡了那么久了,原來警察是這樣的啊!活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