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遮》第三十六章——路入千峰百嶂中

【第三十六章】路入千峰百嶂中

文/慕?jīng)銮淝?/p>

蘇幕遮·小楫輕舟,夢入芙蓉浦。

前情回顧:上一章段宸曜與卿兒有情人終成眷屬,上官易與卿兒的一番對話后,發(fā)現(xiàn)這內(nèi)外形勢劇變,自己不知不覺竟成別人利用的對象。這場聯(lián)姻之后,各方蓄勢待發(fā),璃王、四皇子段宸珩、護國公府輪番上臺,一步一步將澤宇國推向何方?

白蘋衰殘,梧葉飄黃。

曜王大婚兩月有余,長安入秋,真真是一夜西風(fēng)一夜涼。

璃王府,碧峰亭。

“三哥,你想好娶哪家小姐了?”段宸璟翹著二郎腿坐在廊下,吃著西域進貢的紫玉葡萄,隨口道,“我可聽京城公子哥們都傳賀家千金有沉魚落雁之姿,閉月羞花之貌。自小養(yǎng)在深閨,按后宮禮儀調(diào)教了數(shù)年。”

段宸璃搖了搖頭,輕笑不語。

一旁段宸珩說道:“阿璟孩子心性,想問題總欠那么一層。”

“咱倆雙生子,說我是孩子,你難道大?”一聽這句話段宸璟就煩,不止一人說他小。

“你哥可不是白白比你早那一刻鐘的。”果然段宸璃也是這么說道,“你啊,幼稚!”

段宸璟更加一臉的不服氣,葡萄隨手一甩,道:“說我幼稚,六弟比我還小,可人家偏是封了王建了府,也不見父皇給我哥封個什么親王做做!”

段宸璃鼻子發(fā)出輕蔑的一哼,眼中盡是嘲笑,不屑開口。

段宸璃衣袖下指甲深深扣著手心,嵌進肉里,面上則憨厚,說:“段宸曦是貼上曜王,軍功立了不少。我既無外戚靠山,亦無朝臣相助。這些年就多虧三哥不棄,多多提攜,我兄弟兩人才有今日!”

這話說得段宸璃心里舒服,不由開口安撫段宸珩幾句:“機會還多的是。有時,這稱謂說明不了任何東西。”

段宸珩還未說話,段宸璟順著話頭接過去,張嘴卻是口無遮攔:“是啊!就比如說這太子,史書上起先封了太子的,有幾人是最后真正執(zhí)掌天下?再瞧咱們的東宮大哥,能不能熬過父皇都難吶!”

“閉嘴!”段宸珩呵斥道。

段宸璃皺眉不悅,厲聲道:“老五,你就是貪功冒進,又嘴上又沒把門!若學(xué)不會你哥的謹言慎行,往后我這王府你還是少來!”

段宸璟吃癟,老實坐在一旁不吱聲。

“三哥,你到底怎么打算?”段宸珩望著他這個同胞弟弟,真是恨鐵難成鋼!

段宸璃道:“一直以來,老二在外帶兵,我則留守朝廷。雖有朝臣支持,卻無半點軍權(quán),雖有聲望,卻無軍功。說到底,總是感覺后背虛著!”

“二哥想要海家?”段宸珩并不意外,這本就不是美與丑的問題,而是選擇一個對今后更為有利的家族同盟。

“左相賀煜雖是三朝元老,居功甚偉,父皇對賀家仍頗有倚重,但終究是言官勢微。”段宸璃繼續(xù)分析道。

“二哥言之有理!”段宸珩點頭,表示贊同,只是段宸璃想到的,亦是他心中所想。段宸珩不動聲色,繼續(xù)問,“那二哥打算何時進宮向父皇求這恩典?”

“再等等。再過些時日,想必父皇也會急于尋個轍將寧寧那丫頭留在京城。”段宸璃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身側(cè),段宸珩面色陰冷地盯著段宸璃,再看,他又換上誠肯聽話的面孔,起身同段宸璟告辭離去。

趁著秋日清爽,段庚堯領(lǐng)著樗嵐在御花園散心。

方才早朝后,段宸璃就跟著他進了養(yǎng)居殿,口口聲聲求他賜婚。

“唉!”段庚堯長嘆一聲,忽見段宸珩和段宸璟兩兄弟在前面有說有笑的走著,開口叫住他倆。

“小珩!”段庚堯看這方向兩人是剛從皇后寢宮出來,“你兄弟倆上哪兒去了?”

二人聞聲,轉(zhuǎn)身匆忙趕至跟前,誠惶誠恐地跪下,齊道:“參見父皇,兒臣給父皇請安!”

“免禮。”段庚堯擺手,父子三人一同在御花園散步,“你倆從皇后那兒出來?”

“是,今日白露,我和哥哥進宮去給皇后娘娘請安。”段宸璟搶著說道。

段庚堯欣慰點頭,一邊思索,一邊說道:“是啊,你母妃去了,你兄弟是應(yīng)該多到皇后那兒走動走動。”

一身素色淺衣,身子微微含胸,顯得段宸珩一副寬厚老實、拘手拘腳的樣子,他頓了頓,恭謹?shù)溃骸皟撼荚窍牒吧媳娀市值芤煌瑏碚埌玻山駜涸绯蠖珙I(lǐng)著六弟匆匆離去,想是有急事,三哥又隨父皇回了養(yǎng)居殿。兒臣想了想就拽上小璟先來了!”

聽了這回答,段庚堯不禁笑了笑,道:“你啊,還是沒長大,心思單純!”

聞言,段宸璟偏頭看了他哥一眼,心下暗喜:哼,怎么樣,父皇說你也沒長大!

卻見段宸珩羞赧地撓撓頭,靦腆地說:“這跟年歲沒關(guān)系,是兒臣愚鈍。”

段宸璟忽然想起他哥吩咐他說的話,忙道:“是啊,父皇,六弟都已封了王,在宮外建府,我們倆做哥哥的還只是皇子身份!”

段宸珩忙拽過段宸璟一同跪下請罪,俯首道:“父皇,小璟不是那意思。我倆整日游手好閑,無所事事,無功怎能受賞!他、他口無遮攔,請父皇恕罪!”

“沒事,快起來吧!”見段宸珩如此緊張,段庚堯笑道,“小璟性子直,是有什么說什么,不會藏著掖著。你們兄弟倆雖無什么建樹,不過沒有那些七拐八繞的花花腸子,到是讓人放心些!”

“放心什么?”段宸珩起身,聞言故作不解問。

“哈,沒什么!你們兄弟二人是同胞雙生子。切記二人定要同心,方能斷金這個道理啊!”段庚堯告誡道。

“兒臣謹遵父皇教誨!”段宸珩二人躬身抱拳,恭敬道。

“嗯,退下吧!”段庚堯道。

“兒臣告退!”二人躬身退下。

段庚堯點著頭,回首間這群兒子們竟一個一個都已長大,往時自己真是忽略了不少。

出了宮門,又走了好遠,段宸璟終于憋不住了,問:“三哥不是讓我謹言,你干嘛一大早就拽著我去后宮,什么話不讓我說,偏偏就讓我說那一句,說了你又不樂意,當(dāng)著父皇面教訓(xùn)我!你什么意思!”

段宸珩目光冷峻,陰著臉,沒有理會段宸璟。

“你明知三哥今天要跟父皇說賜婚的事,又裝傻賣愣地在父皇面前耍什么?”段宸璟最嫌棄他這一副瞧不起他的樣子,高聲道,“你倒是說話呀!”

“你就不能小點聲!”段宸珩白他一眼,繼而,嘴角勾出一抹微笑,“你想知道為什么,那就等著吧!不出兩月,今日之事必有回響。”

“切,搞什么鬼!”段宸璟看他笑得陰郁詭異,撇嘴不屑。

“阿璟,今日之事不許告訴三哥!”段宸珩腳下一頓,轉(zhuǎn)過頭,囑咐道。

“為什么?”段宸璟不以為然,吊兒郎當(dāng)?shù)乜粗?/p>

“我說了,不許告訴他!聽到?jīng)]有!”段宸珩陰沉沉地盯著他,讓人不敢挪動目光。

“不、不說就不說!”段宸璟心底一陣發(fā)悚,一時間竟有些害怕。

段宸珩滿意地勾起嘴角,轉(zhuǎn)身繼續(xù)走著。段宸璟呆在原地,晃過神來,段宸璟急邁兩步跟了上去。

養(yǎng)居殿內(nèi),段庚堯召來右相商討。

右相尚恩沐是后宮尚妃娘娘的兄長,也就是整日跟著段宸曜的“小幻月”段宸曦的親娘舅。剛過不惑之年的右相與身為三朝元老的左相賀煜不同,他是段庚堯自未登基前,君臣一路合作,當(dāng)年的小小翰林一步步升至當(dāng)朝右相,被其視為心腹。

“小璃想娶海家的小女兒,你怎么想?”段庚堯靠著軟榻,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手串。

尚恩沐就座,略作沉思,回稟道:“璃王這一舉動,臣以為可以理解。”

“朕知道,他著急了。”

“皇上既知璃王心思,那此事皇上擔(dān)憂的是什么?”尚恩沐問道。

“問題在于準(zhǔn)還是不準(zhǔn)。”段庚堯面露愁容,緩緩開口道。

尚恩沐頓了頓,有些話不易說透,低語道:“恕臣直言,璃王在朝中與曜王分庭抗禮,二人勢力不可有偏頗。”

“可若放任二人,朕怕將來有一日會兄弟相殘,不可收拾。”段庚堯心知這兩個兒子現(xiàn)不敢妄動是見他春秋還盛,可再過十年自己不敢保是否能掌控住這二人。

“曜王和璃王都有野心和實力,但依臣看,兩位王爺不是那狠辣之人。”尚恩沐在一旁緩解壓抑氣氛。

段庚堯輕哼一聲,沉默不語,他深知皇位之爭是會讓人喪失本性的!

良久,段庚堯又開口:“小珩他……”

“四皇子?”尚恩沐未聽清,不確定地反問了一句。

尚恩沐暗自揣測著,自晚貴妃春日離世后,皇帝幾乎從不提及晚貴妃,對那對孿生皇子更是不管不問,如今忽然提起,不知這位皇帝存著什么心思。

“小珩沉穩(wěn)老實,小璟則更外向張揚一些。小璟與你那外甥還有著不同,小璟游蕩于長安市井,少了小曦的一份遠見,多了份市儈。做個閑散王爺?shù)惯€可以,終是難成大器。”

談及段宸曦,尚恩沐避嫌不便多說。

對尚恩沐的謹慎,段庚堯倒沒在意,繼續(xù)自顧自地說道:“可小珩那孩子,性子雖有些軟弱,但至少心實,時刻盯著弟弟,更是進退有序,若加以調(diào)教,來日或許…”

“皇上的意思是?”尚恩沐沒想到段庚堯?qū)τ诨蕛χ蝗绱思m結(jié),竟還要將平庸地四皇子也扯進這奪嫡漩渦中。

段庚堯沒有理會他,反轉(zhuǎn)向身旁的親信太監(jiān)樗嵐,問:“樗嵐,你一向看人準(zhǔn),你覺得小珩這孩子怎么樣?”

“皇上您慧眼明亮,在您跟前,老奴哪敢亂說呀!”樗嵐躬身笑道。

“恕你無罪!”段庚堯知他是個圓滑的老油條,不耐煩地呵斥道。

“諾!”樗嵐眼前顯現(xiàn)四皇子段宸珩的樣子,卻如皇上所言,他總是給人感覺小心謹慎地拘束著,或許是作為兄長,生怕兩人踏錯步,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所以謹言慎行。可樗嵐他是皇帝身后的閹人,站在至高處的角落里,確實能察人所不察的一面。與二皇子段宸曜身上的沙場長年的冷冷煞氣不同,段宸珩時不時會突起一股尖銳了戾氣,陰毒又隱忍。朝堂上眉宇間會閃過一瞬憎恨,不過,僅僅就是那么一瞬,他又垂首含胸,靜默地立在一旁。

樗嵐暗想誰知將來怎樣,還是莫斷了后路,給自己留有余地,方是生存之道。他思索片刻,道:“皇上您不了解四皇子,多是因他不顯山露水,皇上不妨給個機會,試探一下。”

“朕想將小寧寧指給小珩,你覺得如何?”段庚堯點頭,又道,“海祿從去年一直留在長安養(yǎng)病,寧寧從雍州回來,朕才準(zhǔn)了他回鄉(xiāng)探親的請旨,海祿如今既已遠走,那寧寧就必然得留在長安。”

這話聽得尚恩沐心驚,所謂伴君伴虎,弱弱地問:“皇上難道不放心護國公?”

段庚堯看他臉色微變,展顏淺笑,朗聲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本就不是信任的問題。海家因為小曜外公的關(guān)系,一直支持他,海祿更是一手將他培養(yǎng)成一所向披靡的大將軍。如今,段宸璃也眼饞這份支持,無非是看中海家背后龐大的軍權(quán)實力。”

護國公告老,其子海灃之在段宸曜回京后執(zhí)掌護國大將軍之職,號令澤宇國百萬雄師。海家的立場十分關(guān)鍵,然而,若這軍權(quán)交到曜王或璃王任何一方手中,另一方必然是毀之而后快。護國公海祿受恩于曜王的外公,自是無條件支持段宸曜;可如今手執(zhí)虎符的是海灃之,他的決定是怎樣的誰也說不準(zhǔn)。

與其放它到這天平兩端左右搖擺,不如取下來另作他用。

尚恩沐稍作思忖,便已明白段庚堯的意思,道:“所以,皇上選擇四皇子,是想在保全海家同時,為四皇子提供一份支持。”

“正是。”段庚堯道。

“可璃王…”尚恩沐欲言又止,璃王此刻弱勢,對平衡各方不利。

“所以,朕打算將左相的孫女許配給璃王。”段庚堯考慮了近一整日,做此決定。

“賀老公正不阿,性情耿直,又效忠陛下,皇上若將賀府千金賜婚璃王,既能支持璃王,又能遏制璃王。一舉兩得,臣以為可行!”

小半月后,曜王府。

午膳后不久,白修、花秋寒幾人就緊跟腳排著進了王府,邃遠把他們都安排在勤拂堂候著。

段宸曜聽聞他們到府消息的時候,他正在小院里陪卿兒午睡。說是陪卿兒午睡,實際情況是卿兒不困,段宸曜閑得無聊非要陪她午睡,結(jié)果躺在床上的卿兒十分清醒,他自己到摟著自家娘子呼呼睡過去了。

此刻,卿兒正拽著睡眼惺忪的段宸曜往勤拂堂走,走到花園那兒就見著一個身著霞紫織綾彩裙的小姑娘羞立小園外,只露半臉,翹著腳向里面探頭探腦。

“寧寧,長高了!”卿兒拽著的男人在看到那小姑娘的同時,大步邁了過去,笑道。

小姑娘聞聲從墻后跳著跑出來,笑靨燦爛,星眸生輝,甜甜叫道:“曜哥哥!”順勢摟住段宸曜胳膊,枕著肩頭,一搖一搖撒著嬌。

卿兒盯著段宸曜,見他慌亂的想抽回胳膊,她眼角含笑,一旁看戲不作聲,心道:想必這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穆華郡主咯!

小姑娘抱著段宸曜不肯撒手,嘴里不停說著話:“曜哥哥不去護國公府接寧寧,害得爹爹一直把我拘在家里!你這么久沒見到寧寧,難道都不想寧寧的嘛?”

“咳咳!”段宸曜指了指一旁事不關(guān)己的卿兒,道,“寧寧,快見過嫂子!她是曜哥哥的王妃!”

小姑娘就像有自動屏蔽功能一般,好似壓根沒聽到這話,黏在段宸曜身上不肯放手。

段宸曜嘗試幾次無果后,向卿兒發(fā)去求救的目光。

卿兒笑了笑,上前生生將這對“有情人”扯開,對段宸曜說:“妹妹難得到府,我這做嫂子的自然要好好招待。他們還在勤拂堂等你,你先過去吧,別誤了事!”

段宸曜匆匆囑咐幾句,趕忙趁機溜走。

“你是誰?”小姑娘依依不舍目送他的曜哥哥離開后,轉(zhuǎn)過身來怒視卿兒。

“你家親親曜哥哥方才不是說了,我是曜王妃。”卿兒自己尋了個石凳坐下。

“誰問你這個,我問你娘家是誰?”小姑娘傲氣凌人,高高在上俯視卿兒,“你可知長安城海家?我可是護國公府的掌上明珠,皇上親封的穆華郡主!”

“哦,我就是曜王妃,現(xiàn)在、之后一直都是。”卿兒故意說得輕巧,氣得海姝寧渾身打顫。

“我是郡主!”海姝寧直跳腳。

“你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女兒,只要有我,你就永遠不會是曜王妃,準(zhǔn)確的來說,你沒有機會做他的女人!”

“你、你!”海姝寧狠狠地瞪著她,卻罵不出聲。

“我什么?”卿兒沒察覺到一向不與人爭的自己,竟會如此針對一個小丫頭,“哈哈,你還想說什么?”

“放肆!”海姝寧氣得發(fā)抖,修長細指指著卿兒,尖聲道,“從來沒有人敢這么跟我說話!”

“不服,你咬我呀!”卿兒隨意地抬起右手,輕輕揮了揮。

海姝寧氣極,一把抓過卿兒還舉在半空的小胳膊,張嘴就咬。

恰巧囡囡守在身邊,見這樣一把大力推海姝寧跌坐到地上,“你看著像個千金小姐,怎么瘋狗似的亂咬人!?”

“你們、你們欺負人!”海姝寧摔到地上一愣,繼而嗚咽地哭起來,

“哈哈哈!”卿兒笑得岔氣,這丫頭連說都說不過她,戰(zhàn)斗力也太弱了!

這一哭讓王府許多下人都圍了過來,幾人去拉海姝寧也不肯動,最后她抓著花夏清衣角一邊哭,一邊嚎:“夏姐姐,這個女人欺負寧寧!”

哭鬧了半天,終于驚動了段宸曜,卿兒坐在一旁,其實那丫頭哭后她就心軟了,可這丫頭又不肯起來,只能裝作不在意看段宸曜怎么收拾這爛攤子。

“寧寧,卿兒不是什么‘這個女人’,她是我認定的妻子!”段宸曜扶起寧寧,認真地告訴她。

說罷,段宸曜轉(zhuǎn)身道:“不過,卿兒,你玩笑開過了。她畢竟是護國公府的郡主!罰你到書房抄經(jīng)文十卷,任何人不許靠近書房!”

卿兒剛剛展顏的笑意一瞬僵在臉上,轉(zhuǎn)而又加深了這個微笑,上前福了福身,道:“王爺,妾身知錯,先行退下了!”

書房中,卿兒認認真真、一筆一劃謄抄經(jīng)文,看似平和從容,心里卻像炸了火,心道:老話說得果然沒錯!男人結(jié)婚后就是變個樣,婚前對你百依百順,婚后對你愛答不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還喘氣呢,你就這樣對我!

“娘子~卿兒娘子~”段宸曜推門進屋,嬉皮笑臉地貼上來。

“……”

“上午,那時我……一時著急就犯渾了!”段宸曜支支吾吾地解釋。

段宸曜自說自話,卿兒并不搭理他。

“寧寧那丫頭,父皇給她賜婚了。”段宸曜知她生氣,就挨著卿兒坐下。

“你不舍得了?”卿兒沒好氣地問。

“師父長年戍邊,她從小就獨自被放在護國公府養(yǎng)著,沒嘗過父母疼愛的滋味。無人管教,任性驕縱,但她是個乖孩子,不弄算計人心這些。”

卿兒默默聽著,不知不覺停了筆。

“父皇把寧寧許配給段宸珩了。”段宸曜道。

“四皇子?他有什么問題嗎?”

見卿兒肯理他了,他又微微蹭過去一些,道:“雖說四弟和五弟都跟著段宸璃,就如幻月總跟在我身后。但四弟給我的感覺很奇特,晚貴妃事件之后,盡管他隱忍不發(fā),可那種感覺愈加明顯。四弟在父皇面前本不顯山露水,此次卻忽然被指婚,我有些擔(dān)心。”

“你懷疑他亦有興趣奪嫡?”

“無論是與不是,寧寧她都再難自由言笑。”段宸曜心累,世家千金的命運她終難逃開。

“……”

“卿兒,我會守護你一生……”說著,段宸曜摟過她,身子前傾去吻卿兒。

“啪!”卿兒一卷經(jīng)文砸在段宸曜臉上,“因為別的女人,王爺隨便吼妾身,妾身不敢有意見。只是王爺罰寫的十卷經(jīng)文尚未寫完,您親令任何人不許靠近,妾身今夜就宿在書房了,還請王爺移步!”

“娘子教訓(xùn)的是,為夫今后一定謹言慎行,秋夜更深露重,娘子還是隨為夫早早歇下吧!”段宸曜將卿兒打橫抱起回房。

“放開我!耍流氓啦!”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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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有點長,謝謝各位看到這里的看官大人!我們下章見!

么么噠~(*ˉ︶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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