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還住平房那會,冬天一個早上,懶床又TM要錯過早飯了。趕緊穿戴好,往外跑,馬上到門口了,“臥槽,有點不對勁”。棉褲后大腿處,感覺有點黏黏的潮乎乎的,心里一驚,這TM不會是拉了吧。拉褲兜子這種事,肯定不能讓小伙伴們知道啊,得找個脫褲子地兒,看看情況啊。外面起碼零下三十度,這屋里哪兒哪兒都是人,咋整?形式很嚴峻。還好我們是大集體宿舍,床一個挨著一個,排成兩排靠兩側,中間過道。看樣子,也只有床底下沒人能看見。我假裝找東西,爬到了床底下。那會大棉褲還帶著肚兜,床下空間又小,脫起來真幾把費勁。沒辦法,我就先在感覺黏黏的地方抓一把,把手小心翼翼湊近鼻子,聞一聞。“我擦,好像不臭誒”,心想這種事馬虎不得,我又抓了一把仔細問問,肯定了不是粑粑,我才把它一把掏出來。爬出床底一看,一堆香蕉皮,虛驚一場。
吃早飯,同學李朕(沒經同意用真名,我想他應該不會怪我)湊到我跟前兒,“褲兜子里感覺有東西嗎”“我擦,你放的”,一笑了之。
與他之間的事,我也就能回憶起這一件。不過他有幾件事,被傳為佳話,我有幸見證了那么兩件。
一個夏天,輕風徐徐,幾個小伙伴閑來無事,坐在國旗桿下催牛逼。催牛逼嘛,扯東扯西,不知怎么就扯到屁股下的國旗壇。李朕催牛逼在我們那波,算是挺普通,中游吧,不過那天他是真牛逼。內個國旗壇是六邊形,李朕沖著大伙說,看著(Zhao)沒?這有個縫兒,你們信不信我能把這(Zhei四聲)腳兒掰下來,信不信?東北不流行,“你贏了”,這種高冷的回應方式。一群小伙伴鋼兒他,“你掰”“掰下來我管你叫爹”“臥槽,你掰下來我管你叫爺”。我兄弟也TM不慫,頂風硬上,旁邊越煽乎越來勁。擺好架勢抬頭沖我們嚷嚷,“你們不攔著,我可真掰嘍”,旁邊有小伙伴不耐煩了,“快幾把掰,別雞巴整沒用滴”。要按以往 也就是伴隨著,“操,催牛逼”“操,催幾把牛逼”之類的話,收尾了或是進入下一波催牛逼話題。不過內天我們可真是笑趴了。后來過了幾天,我們組織一圈人,圍著李朕、他爸和泥瓦匠。泥瓦匠憋不住樂,邊干活邊對著李朕他爸說“你兒子勁兒不小啊”,我們幾個也在旁邊偷笑。我兄弟有點掛不住臉兒,覺得有點丟面兒,對我們吼,“別逼逼,你們幾個都得管我叫爹”,他爸瞪了他一眼,這事也就算了了。
我兄弟后來還偷過,幼兒班計算機鍵盤。他以為那玩意是小霸王游戲機,整回家之后發現,沒地兒插卡。尋思尋思又把鍵盤送回去了,被人逮個正著,扭送公安局。消失幾天后,李朕回到班上,課間叫我出去遛彎。我倆并排在走廊往外走,他在貼近窗外一側。我沒太注意他,只是默默陪著他,這會后面有人叫,“哎哎哎,同學同學”。剛從局子里出來,兄弟估計是憋著火氣呢。回身就問候一句“干你媽逼?”。那哥們兒顯然是被嚇著了,悄悄的用手指指了一指,已經破裂的玻璃。也不知道誰那么欠,班主任知道了,到教室就沖李朕大吼,“你還學會砸玻璃啦?”。我心想這雞巴玩意也不用學啊。李朕很無辜“我沒有”,班主任“那玻璃怎么碎了?”,李朕“頭不小心撞上了”,班主任“那你頭怎么沒碎啊?”
一個能把國旗壇一腳掰下來的人,頭沒破也不足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