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畢業典禮的日子,已經過去了近兩周的時間,想了很多,最后還是決定寫些什么,雖然文采拙略,但還是想為以后的自己留下點可以玩味的幾行文字。而且我是一個記性不太好的人,再過段時間,可能就會忘記更多的事了,也怕,以后沒機會了。
杭城的初夏,真是個天氣多變的時節。
每一年夏天,都有個文藝的名詞,叫畢業季,還有一個詞,叫離別季。在之后的幾年,或是幾十年,我們又會賦予它另外一個名詞:那年夏天。
畢業典禮的情形還歷歷在目,那天,我們每個人在集合教室都領取了那件畢業生都要穿的均碼的黑色袍子,一面吐槽著衣服的難看,一面又很有儀式感地將它穿在身上,扣好每一粒紐扣,系好印著校徽圖案的領結領帶,整理好發型,在玻璃上查看整體著裝效果。
從集合教室去畢業禮堂,路程不長,真的很短,但走在那條路上,往昔的一幕幕,卻一股腦涌入腦海。有陽光,有雨季,有嬉笑打鬧的同伙們,也有獨自慌張趕去教室的自己,有在社團參加團隊活動的快樂,也有奔跑在途中放聲痛哭的身影,有專業課程老師寫的板書,也有深夜準備期末系考院考的手機微光,有第一次登頂北高峰一覽西湖的快感,也有下山后雙腿發抖的狼狽,有在河坊街選取明信片記錄這座城市帶來的喜怒哀樂,也有漫步在人煙稀少小徑的坦然自若。三年,在時光長河,很短,但一天一天地過日子,好漫長。那么漫長的時間,發生了那么多事,記得的,不記得的,太多了。
思緒收回,入了禮堂,其實也就是學校的大報告廳,按照學號入座,經歷完短暫的彩排,就正式的開始按流程走,授予畢業生畢業資格。彩排時,主持的老師說,今天可能是同學們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主席臺念到你們自己的名字。我翻開畢業名單手冊,看見自己的名字黑字白紙地映入眼簾,老師說得很對,這將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當自己的名字從專業導師口中念出,我知道,我真的不再是學生了,今后的路只能自己走,身邊的大多數人也都將不再見。
典禮結束,來不及為自己不舍的心再多看一眼這個禮堂的樣子,匆匆離場,匆匆拍照,匆匆拿畢業證,匆匆離校返回各自的家或是工作崗位。
曾經,我不信畢業即離別,總覺得時間還那么長,我們還那么好,怕什么花開兩朵,天各一方呢。
張嘉佳說,故事的開頭總是這樣,適逢其會,猝不及防。有些人,進入你的生命,帶你兜了一圈風景,教會你些什么,然后轉身離去。喜歡,不喜歡,愛,不愛,時過境遷,都不再重要。有時,會問自己,既然如此,遇見的意義是什么呢。遇見的意義,我不確定,也不清楚。或許,遇見本身就是為了別離,為了最后的花開兩朵,天各一方。
現在覺得畢業即離別或是有理的。畢業了,再也不會因為老師說的一句話,就乖乖集中起來,每個人都奔波在生活的路上。畢業了,再也沒有機會跟同桌上課時交頭接耳,掰扯亂七八糟的事情,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交際圈子,而曾經親密無間的人,也會漸變陌路。
我們奔向遠方,去尋找各自屬于自己的未來。我們不再是我們,而是每一個“我”。
從此以后,你我他,都將繼續各自的旅途,再不會有相似的經歷與記憶,也不會有如當初的純真與青澀。
這三年里,認識了很多人,這其中有些,散場得很早,有些在續寫篇章。我會將與前者所剩不多的快樂回憶,鎖在心里。將與后者繼續之后的故事。
我該感謝這一路上遇到的人,老師、同學、同事、朋友、陌生人,不論他們帶給我的,是快樂,或是不安,于我而言都彌足珍貴。
同時,我想我還欠很多人一聲抱歉,怕在今后的日子是沒有機會再說了,那就一直欠著吧。
現在是七月十二號凌晨零點五十二分,我在杭州。
我還好,雖然我還是不知道該如何與有緣相識的人,好好道別,好好擁抱。
每次離別,都來不及準備,或許有在心里模擬過與對方告別時,說些什么,做什么動作,擺什么表情,但當真正的離別來臨之際,所有的模擬演練都失去效果。就好像街角邂逅,久別重逢,也是一樣。所有的,都太過突然,我們來不及準備,那就選擇接受。
夜晚,城市的燈火很閃爍,愿有一盞能夠溫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