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一年一月二十五日 ? ?天氣 ?Fine
? 這兩天發(fā)生了幾件不太愉快的事，我們又一次感受了操練的快感。我想每個人都吃過花生，但我相信沒有人吃過花生殼。二十二號，下午吃過晚飯回宿舍之后，光光趁班長上廁所之際偷著吃了自己私自從軍人服務社帶回來的花生，就在他準備起身，把嘴角的碎沒擦拭掉以洗盡作案痕跡時班長推門進來，剛好就注意到他的細微動作。然后就集合了，所有人一排列隊站好，我們也自覺的蹲下，等候班長發(fā)落。
?光光被叫到班長的旁邊站立，班長開始詢問:“你干啥了？”
“沒有做什么，就是放個東西?！?/p>
“確定！”
“我……”
“去把東西拿出來?！?/p>
? 然后光光就去把一整袋花生拿了出來，我自然就知道后果的嚴重性了。班長是明確要求過，任何人不準把零食帶入班宿舍，買的東西必須在服務社消滅干凈。班長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把整袋花生都是吃了，然后重復到整袋花生。我一開始還很不解，為什么要強調(diào)“整袋花生”，不過馬上就疑惑解除，花生直接放入口中，沒有剝殼，也沒有吐出，直接就進入了消化道，最終一起化作回報大地的肥料。我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吃花生，以前聽聞長征時候先烈們都是吃樹根樹皮，還有吃腰帶的故事，好像還流傳著半條腰帶的故事，吃掉半條，另外半條被作為文物珍藏在某博物館里供時人銘記這些先烈堅定信仰，矢志不渝跟黨走，以及在那個年代的革命戰(zhàn)友情誼。
? ?我們就蹲在那里，邊等著邊想著光光吃花生時候的表情和心理。班長一句話也沒有說，一起陪著等著。他似乎也不準備說些什么，等到光光吃完以后，班長就讓我們起立，然后就解散了。我開始慢慢去體會到三班來之后，班長操練我們的過程，方法，還有他的態(tài)度的變化。他開始“無聲勝有聲”，開始讓我們自己去體會、去學習、去成長。很多話，他不再重復去說、去講，我不認為這是多說無益的簡單粗暴，而是班長的良苦用心。
?因為每一次的操練，他都表現(xiàn)出糾結和極度的不情愿。我覺得到現(xiàn)在了，操練更多變成一個提醒、一個忠告、一個驚喜、一個禮物。我不在去琢磨誰對誰錯，而更多是反省自己的過錯，我們的“自作孽”、“為非作歹”、“不長眼”，身體的折磨有時會幻化為內(nèi)心的苦思，它會逼迫著我們?nèi)コ騼?nèi)的 思考一些東西。這樣想來我不認為操練是一種不好的東西，它有其特有的形式和效果。娓娓道來的說服教育，有時是無法讓人清醒，因為肌肉的記憶更能讓人深刻。
? 第二件事情是關于我自己的，這也是新兵連我第一次的“滑鐵盧”，然后就少不了“操練?！笨墒牵@次是我一個人的練習，時間只有五分鐘而已，更多是來自心理的折磨。
? ?二十四號晚上，值班員吹完準備熄燈號，我速速敢去洗漱室準備打掃衛(wèi)生?？墒牵词娜颂啵沂菙D不進腳，衛(wèi)生也自然沒法進行。我就拿著掃帚，站在門口等著。這時候，二排高排長過來了，一眼就看出我在等著打掃衛(wèi)生。雖然各級規(guī)定熄燈號前五分鐘任何人不準備洗漱，給打掃衛(wèi)生的同志留一點打掃時間。
? ?我作為一個新兵自然沒用勇氣和資本去驅(qū)趕，高排長自然明白我的心思，然后就說道，“小張，這人真是多啊。咱兩來催一下?！?/p>
我點頭回答“是”。
高排長說，就喊“一 二 三 ，趕快 ?滾?！?/p>
? ?因為私認為和高排長關系很好，一時也忘記了身份。又想到本來他們不遵守規(guī)定在先，也到了打掃衛(wèi)生的時間，說一句也沒啥，而且有排長做后臺，不用害怕。所以就滿口答應了。排長就主動開口說道，“一 ?二 三 ”，我合著他一起喊了“趕快……”，最后卻只有我一人喊了“滾”。我自己也沒太在意，不過效果果然奏效，洗漱的人馬上就都離開了。然后我開始打掃衛(wèi)生，高排長就在里面洗漱。我班長規(guī)定的要求和標準打掃洗漱室，物見其色，各歸其位，同時甘化處理，不能有一絲水漬。同時，把牙缸、毛巾也按照規(guī)定重新擺放到位（肥皂盒和牙缸置于臉盆中央，左盒右缸，缸內(nèi)左膏右刷，缸把朝向內(nèi)；同時牙膏頭朝下，牙刷頭朝上、刷子朝下）、疊放整齊（毛巾四指寬、線條明顯流暢。） 。然后欣欣然地然回宿舍，準備做個好夢。
? ? 可是，差錯就在這里。我躺下躺下想著一天發(fā)生的事情，班長不知道什么時候出去的，又突然破門而入，端著臉盆進來了。我們看見之后自然迅速端坐起來，兩手置于膝蓋上。等著好戲上臺。
“這是誰的臉盆啊？”
? ? 我一時很是疑惑，我都仔細檢查過啊，沒有毛病，每個都按要求歸位擺放整齊。
? ?沒有人回復，班長也許也覺得自己問的不對，補充道，“左側第二個橫杠上倒數(shù)第五個?！?/p>
? ?我在腦海里快速搜索、定位，我手心都緊張出汗了，因為那剛好是我的臉盆。我來不及做任何掩飾，起身跳下床鋪，同時回答“報告，是我的?！?/p>
? ? 然后班長直接把臉盆朝我這邊扔過來，我絲毫沒有躲藏。我也不敢躲閃，否則后果更加嚴重。這是除上次抽煙事件以來班長發(fā)火最厲害的一次。雖然看不見他的臉龐，可我明顯感受到氣場和氛圍，我想其他戰(zhàn)友也是屏氣凝神、紋絲不動，腰桿挺直，打坐般坐在床頭。 ?
“高排長說，你很不很不懂規(guī)矩?！?，班長停頓了一會兒，接著說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p>
? ?我一時答不上話來，我沒有做什么過格的事啊，他指的是什么了。我加速了腦細胞的運轉速度，過濾了一天發(fā)生事情，最后確定就是晚上洗漱室的“滾”。然后我把事情經(jīng)過給班長說了一遍。
? ?類似的事情班長之前沒有講過，也沒有提出要求。而他自己也告訴我們?nèi)菰S我們犯錯，沒有要求的可以不追究問題。所以，他沒有說什么。不過，我根本不敢動，僵在原地，似乎世界都因我而停止了一樣，我腦海里一片空白。
? ?然后班長就給全班戰(zhàn)友說道，“和上級打交道千萬記住要有敬畏之心，他可以把你當朋友，但你自己萬萬不可拿領導當朋友，不然你就會犯錯誤，就會吃虧。韋小寶為什么可以活那么久，和皇帝一直做相處的好。那就是一直在內(nèi)心明白這個道理。不然，他早就被株連九族了。”，今天的事就不追究了，但是你們一定要記住今天的教訓。然后班長m面向我說道，“高排長平時確實和你關系不錯，你在他值班期間表現(xiàn)很好，回到問題積極，可是這不代表你就可以和他稱兄道弟。很多事情他可以做、很多話他可以說，但是你不能說，你說就是不懂事、沒規(guī)矩，在他那里就是就是沒大沒小。要時刻擺清自己的位置，記住自己的身份，禍從口出。”
然后班長看了一眼大家，又對我說道，“把東西撿起來，收拾一下，準備睡覺吧。”
? ?整個過程我一句話也沒有說，說的實在點是因為我不敢說。雖然感覺委曲，被高排坑了。不過班長說的也一點沒有錯，我確實沒有擺清位置，不懂規(guī)矩，說了不符合自己身份的話。以后一定需要注意，清代大臣張廷玉何以侍奉三代君王而不倒，那就是他的那句——萬言萬當，不如一墨。
荀子也說:“言而當知也，默而當知也?！?/p>
更直白的話來自古人云：是非只因多開口，煩惱皆因強出頭。
以后，一定牢記，循序。
From:啊 ? Ben
20110125
于順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