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世上最能以假亂真的畫面,就是你說愛我的時候。
付小平再次見到溫暖是在喬邦彥的生日宴會上,觥籌交錯的酒桌上,她一直低頭擺弄著手機。時不時跟喬邦彥耳語一番,不知道她說了些什么,每次喬邦彥都能笑成一朵花。
他打心眼里瞧不起溫暖,一個三兒憑什么這樣光明正大的跟喬廳長坐在一起吃飯,并且無視一桌子的人。他能來這飯局還是拐了好幾道彎,這個桌子上哪個人不是對喬邦彥恭維有加,唯獨她一副散漫隨意的樣子。真讓人嫉妒。
是的,除了瞧不起,他還有點嫉妒。他寒窗苦讀,一路過關斬將,工作兢兢業業,混到到現在才是個無實權的副主任科員。而她,不過是在床上讓喬邦彥爽了幾次,這一桌子人都矮她一截,看她臉色。
付小平恨自己不是個女的,不然......不然呢?也和溫暖一樣,攀住喬邦彥這顆大樹。
看看,他內心也是這樣卑劣,又憑什么瞧不起她。
他想,大約每一個人,恰逢時機都有可能卑劣。
他在找一個合理的解釋,是因為溫暖是他的前女友嗎?如果,喬邦彥旁邊坐的是別的姑娘,他根本不會有這么多心里波動。一個三兒,關他鳥事。
可眼前的三兒是他的前女友,他怎么可能無動于衷。
付小平想不通,溫暖那么普通的一個人,是怎么攀上喬邦彥的。她人是長的漂亮點,但也不是特別出眾的那種。像喬邦彥這個階層的人什么樣的美女沒見過,怎么就看上溫暖了。
付小平,心中是百般滋味。
酒過三巡,奉承話也聽的差不多了。喬邦彥起身說太晚了,他上了年紀,跟年輕人嗔不起讓他們繼續喝,他就先回去休息。
眾人紛紛站起來恭送,經過付小平身邊的時候溫暖拍了一下付小平,說了句:“我先走了,拜拜。”
“你認識他?”喬邦彥看著付小平。
“他是我大學同學。”溫暖的話一說出口,眾人都紛紛看向付小平,露出艷羨的目光。
付小平心虛的笑笑,他沒想到溫暖會主動跟他打招呼。他們覺得像他們這樣的關系,在這種場合躲都來不及。
喬邦彥和溫暖走后,立馬有人拿他開涮:“小喬可真謙虛,有這種關系還跟我們混什么飯局啊。”
“就是。”
“我和她也不是很熟。”付小平笑的尷尬。
“只要能搭上關系,還愁不熟。”
“跟她認識有什么用。”付小平的言語中帶著一絲譏諷,是嘲笑自己還是嘲笑溫暖,他也說不好。
嚯。此話引起一片嘩然。
付小平剛擠進這個圈,很多事他知道的只是皮毛。比如,在大家眼里,溫暖不只是喬邦彥的小三那么簡單。
喬邦彥的老婆是植物人,車禍所致。車禍之前他們夫妻早就沒了什么感情,為了孩子一直沒有離婚,后來孩子送去國外留學,兩口子有了離婚的打算。還沒離,他老婆就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后來,喬邦彥也沒提離婚的事。
大家都覺得,如果不是喬邦彥的植物人老婆,溫暖可能就成了廳長夫人。喬邦彥帶她出入各種場合,毫不避諱。這幾年除了她,喬邦彥身邊沒有任何女人。
有人說,其實溫小姐看上去挺老實的一姑娘,沒有一點小三的媚態。
還有人說,都是裝出來的,現在的高官不都喜歡純的嘛。
付小平在心里說,再純,也是他玩剩下的。喬邦彥再牛逼,還不是撿他睡過的女人。
怎么才能重新跟溫暖相熟,付小平的心里起了漣漪。
“那小伙子是你的同學。”喬邦彥漫不經心的翻著報紙。
“嗯。”溫暖掃了喬邦彥一眼。
“我看你對他印象不錯。”喬邦彥放下手中的報紙,看著溫暖。
“為什么這么說?”溫暖心里一緊,他知道什么了。可畢竟那是過去了。
“你很少主動跟別人打招呼。”燈光下,他笑著,像位慈祥的父親。
“畢竟是同學,碰到了就打個招呼。”溫暖懸著的心落了地。
“暖暖,你也不要為了我疏遠了朋友,這不論是朋友還是同學該聯系的還是要多聯系。我先睡了,你不要玩的太晚了。”說完,喬邦彥打著哈欠進臥室睡覺了。
看來他還不知道她和付小平的關系。
喬邦彥要工作,加之年齡有些大,每天睡的很早。溫暖沒事,就一個人玩手機玩的很晚。
付小平就在這個時候跳了出來:睡了嗎?他在QQ上問她。
沒呢,她回。
“干什么呢?”
“瞎玩。”
“今天遇到你挺意外的。”
“是嗎?沒覺得,早就看見你了。”
“改天請你吃飯吧。”
“好啊。”
“那請你吃片湯。”
溫暖回了個笑臉。
以前跟付小平談戀愛的時候,每次一起出去吃飯他問她想吃啥,她就說片湯。一是她確實不會點餐,還有就是為了給付小平省錢,一碗片湯她就吃飽了,不用再點別的菜了。付小平誤以為她愛吃片湯。
她出身平民,愛好平民,到也沒什么不好。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多是圍繞以前學校的事。
溫暖也沒想到,她還能心平氣和的跟付小平聊天,并且還能被他逗笑。當年是付小平甩了她,她不同意分手,要死要活也沒能另他心軟。她還發誓這輩子跟他老死不相往來。她是愛付小平的,當初有多愛,后來就有多恨。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她一樣,愛到半路被拋棄,就把那些剩余無處安放的愛,全都轉換成了濃稠的恨意。她覺得分手后希望對方過的幸福,那都是屁話,她沒有那樣高尚的覺悟。她從沒想過讓付小平幸福,最好是他過的窮困潦倒,妻離子散她才能解恨。
她跟喬邦彥在一起多久了呢?久到都能磨滅她心中的仇恨了。
很明顯,付小平沒有過成她期望的窮困潦倒。她的那些恨,也不知所終。
兩人聊到很晚才互道晚安。
溫暖想,多一個可以聊天的人也挺好。
溫暖跟付小平在網上聊的火熱,付小平總愛說一些冷笑話逗她開心。看到高興時,她還會拿給喬邦彥看,喬邦彥總是說,他老了跟不上年輕人的節奏了。
溫暖笑他笨,她都笑完了,他還沒看懂。然后,又自己一個人樂的哈哈大笑。
喬邦彥說,很久沒見她笑的這么開心了。
溫暖只顧著笑,沒有聽見。
付小平說要請她吃飯,她猶豫了下還是答應了。只是同學,一起吃個便飯而已。
可溫暖還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喬邦彥夸她漂亮。她說要跟同學一起吃飯,喬邦彥叮囑她少喝酒,吃完飯給他打電話他讓司機去接她。
付小平請溫暖吃的是法餐,溫暖不喜歡西餐,一頓飯就吃掉好幾百,她舍不得。喬邦彥給她的錢不少,有時候多的她都沒數,可她還是舍不得。也許是骨子里的貧賤,也許是錢來的太容易,她花的不踏實。
她打趣說:付小平,你不是說請我吃片湯嘛。
下次,下次一定,付小平雙手合十做抱歉狀。
每次飯后,都是付小平送溫暖回的家。
然后他們用手機互道晚安。
時光仿佛回到了幾年前,那個靠手機傳送甜言蜜語的日子,它的每一聲響動都扣人心弦。
見了幾次面,吃了幾次飯,又兼顧以前的情誼。溫暖在付小平甜言蜜語的攻勢下投降了,也許她的心底還是愛他的。
至少身體不會騙她,她在他的撩撥下潮濕了,前所未有的。直達云霄的那一刻,溫暖想起了喬邦彥,他待她不薄。除了名份,他該給的都給了。
可是,她也想有個正常的家。她也老大不小了,總不能這樣一輩子跟著他。她想結婚生子,想過光明正大的生活。
付小平的出現,讓她產生了離開喬邦彥的念頭。
“你果然比以前有進步,老東西真會玩。”事后,付小平冒出這么一句。
“你說什么呢?”溫暖臉色微變。
“我是說,你學壞了。”說完付小平又俯身壓了下來。
付小平看著身下的溫暖,這種居高臨下的感覺真好。白日里他要對喬邦彥卑躬屈膝,黑夜里他的女人卻在他的身下婉轉承歡。
世界總說它公平的,誰知道它背地里都干了些什么勾當,才讓人覺得它公平。
有人跟他說,跟溫暖搞好關系就等于抱住了喬邦彥這顆大樹。可是溫暖這個人對誰都不冷不熱,估計夠嗆。可有誰知道,他們過去有過甜蜜的一段,溫故起來也是寸斷肝腸。
付小平的領導調走了,科長職位空下來已經有些日子。有機會晉升的不只他一個,他們科室的幾個人都打這個位子的主意。他借著各種飯局,想跟領導搭上話。沒想到意外遇到了溫暖,接近她除了敘舊,還帶了目的性。科長這個位子明面上要選拔,實際上還不是喬邦彥一句話的事。
付小平本以為征服喬邦彥的,是溫暖的床上功夫。又一場酣戰下來,她除了聲大點,還是古板跟保守,比起別的女人還真是遜色。
“你不回去,老東西不會找你嗎?”付小平摟著溫暖,吞云吐霧。
“你能別叫他老東西嘛。”溫暖討厭別人對喬邦彥的不尊敬,特別是從付小平的嘴里。她看著他叼著煙,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突然有點厭惡。
當初聊天,吃飯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啊。睡了一覺,總感覺他像變了個人。
“好了,好了,我逗你玩的。這幾年,我可想你了,我愛你溫暖。”付小平說的極其深情,接著又緊緊摟住溫暖。他的臉埋在她的頸肩,手在她的后背輕輕摩挲著。溫熱的氣息在她身上游走,溫暖不可遏制的潮濕了。
也許,是她想多了。
溫暖有好幾次想開口跟喬邦彥說她跟付小平的事。
可每次話到嘴邊,都被喬邦彥無意擋了回去。
他難道一點都不懷疑她嗎?她現在經常不回家,動不動就在外面吃飯,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
他只會說,溫暖你今天真漂亮。溫暖,你穿這個顏色好看。溫暖以后就這樣打扮。溫暖,你最近挺開心的,你開心,我也高興。溫暖,你最近真愛笑。溫暖,你放聲大笑的時候,我覺得又回到剛認識你的時候。
他說那會真好,沒有工作上的煩惱,安心享受你的照料。
他似乎陷在一種回憶里,把她也帶入進去。
她想起第一次遇見喬邦彥,那會她還是個小護士。有一次他生病住院,正好輪到她給他扎針。她不熟練,他愣是忍著讓她扎了好幾下。她都放棄了,他卻拉著她讓她繼續。她并不知道他是個當官的,但是看他談吐跟他的氣質,她知道他不是個普通人。她嚇壞了,怕會得罪他,到時候她又要被護士長罵。他反倒講笑話逗她開心。
后來相熟后,她就講笑話給他聽。他沒笑,她先自己笑的前仰后合,他看她笑的樣子,也跟著笑。不是笑話好笑,是她笑起來的樣子讓他不自覺發笑。他在官場混跡多年,見慣了皮笑肉不笑,那些虛偽的笑容讓他無比生厭。就連醫院里的醫生跟護士,都是一臉討好地笑。唯獨她,笑起來這樣肆無忌憚。即便知道了他的身份,她也不奉承他,不忌憚他,還是給他講笑話,然后把自己逗的哈哈大笑。
后來出院的時候,他跟她說你跟我吧。他說的很直白,他說我老婆是個植物人,他生活枯燥,想找個人陪。他說不會虧待她的。
她說,考慮,考慮。
他給她留了電話,讓她想好了給他打電話。
她妥協了,她想起勞碌一生的父母,她想讓他們過的好點。她的能力有限,她更不想讓他們等。
不過睡個覺而已,又不是白睡。
其實睡的時候她還是忐忑的,她的第一次在大學里被付小平要走了。她擔心喬邦彥發現后會輕看她。
事后喬邦彥說,我會對你負責的,一點沒有輕賤她的意思。那一刻,溫暖是感動的。一個久經風月的男人,會一本正經的對她說負責,況且他們之間本就是一場交易。不管真心還是假義,他脫口而出的話,確實溫暖了她。她想,如果是換作別的男人未必會比喬邦彥高尚多少。
她想起她和付小平的第一次,他因為得到她的第一次而高興不己。后來經歷的多了,她慢慢體會到他的高興是一種意外撿到便宜的慶幸。
有那么一刻她想罵娘,狗日的付小平負了她。如果她知道他會甩了她,她斷然不會跟他發生關系。她是奔著跟他結婚,才把自己交給了他。而他連句對不起都沒有,就甩了她。
還不如留到現在賣個好價錢。
后來,喬邦彥給她開了一家花店,她一直夢想的。他給了她優渥的生活,讓她輕而易舉的實現了自己的夢想。
她媽媽生病住院,他給她找最好的醫生,讓她媽媽住最好的病房。她有親戚需要幫忙他從不含糊。她弟弟娶媳婦買房子缺錢,她把她的積蓄都拿了出來,他給攔了回去,他說:你的錢自己留著存起來,你也有用到的那天。他替她墊付了她本該拿的錢。
她想即便是男朋友,也無非做成這樣。如果不是他有老婆,她都想嫁給他了。
她既感激他,又敬重他。她沒有拿他當金主,她把和他的相處當成是一場戀愛,沒有愛,但她用了真心。
除了婚姻,他能給她的都給了。
可是,她想結婚了。
“老喬,我想結婚了。”她不想躲避,也不想騙喬邦彥。付小平一直叮囑她,先不要把他們的關系告訴喬邦彥。
“我知道。”他蠕動張開的唇角,久久才合上。
“就是上次飯局我打招呼的那個人,他就是我以前在大學里談的男朋友。”溫暖的聲音越來越低。
“我知道。”溫暖一點也不意外,一個省交通廳廳長,想知道這點事太簡單了。
“我想跟他繼續處下去,然后結婚。”
“哦,你們先處著,暫時不要告訴他,我已經知道了。”喬邦彥的聲音里充滿疲色。
“為什么?”
“我想等他主動跟我談。”
“我和你說不一樣嗎?”
“不一樣。”
溫暖似懂非懂,斟酌再三,她決定聽喬邦彥的話。他自有他的道理。
這一夜,溫暖去了另一間臥房。其實,喬邦彥已經很久不碰她。可她既已跟他坦白了,就無法再跟他同床共枕。
付小平跟溫暖說,讓她跟喬邦彥提一下,提拔他為科長的事。
溫暖說,你不是已經是什么主任科員了,干嘛還揪著個科長的職位不放。付小平解釋說,他那是名號是虛的,沒有實權,就是個工作人員。說的直白點就是,他就像“后補道”得有缺才能成為“道臺大人”,他才有實權。這不,機會來了,他一定要抓住。
“再說了,我不升職哪有錢養你,你看你背的包,還有你穿的衣服,我哪買的起。”
看到付小平自嘲的模樣,溫暖于心不忍。
她跟他在一起不是為了這些,她不計較他的職位,還有錢多錢少,“我跟你在一起又不是為了這些。”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不是想讓你過的好點,相比你現在過的日子,我總不能讓你跟了我以后過苦日子。”付小平說著眼圈都紅了。在利益面前,每個人都會演戲。
“嗯,我去跟他說。”
“我想讓你早點離開他,一想到他和你,我就......”付小平沒有繼續說下去。
溫暖沒說話,低著頭,低的不能再低。
“我不是那個意思。”付小平有些尷尬。
下一秒,尷尬的是溫暖。
“咱們結婚吧溫暖。”
突然的一句結婚讓溫暖覺得總有什么在別扭著,喬邦彥真的能輕易放她走嗎?付小平想跟她結婚,卻不肯往前邁一步。她就這樣在中間杵著,回不了頭,也上不了岸。
溫暖回家跟喬邦彥提了付小平想當科長的事,喬邦彥沒應承,但也沒拒絕。
溫暖懷孕了,是付小平的。她決定先告訴付小平,再告訴喬邦彥。
溫暖跟付小平說她懷孕了,付小平愣怔過后,抱住溫暖說太好了。
接著又說了句:“老東西是不是以為孩子是他的?”然后,他使勁盯著溫暖,生怕露掉她一點情緒。
“嗯。”溫暖又愣了好半天,才應聲。
付小平腦子轉彎轉的實在太快了,幾分鐘的功夫他就把心思轉移到喬邦彥身上。她還注意到,付小平聽到這個消息所表現出的高興,是經過思量的。付小平不相信她。
是的,付小平不相信溫暖,她都甘愿給人當三,還有什么厚臉皮的事做不出來。可是如果孩子真是他的,讓喬邦彥知道了肯定不會放過他。
“ 我想把孩子流掉。”付小平還在想該怎么辦的時候,溫暖說了這樣一句。
付小平神情嚴肅,過了很久看似艱難的說了一句:“我聽你的。”
再多的情緒也是多余,那句我聽你的,涼了溫暖的心。
她突然有些明白喬邦彥的用意。
原來從開始都是她在兩個男人之間周旋,她是喬邦彥的三,付小平是她的三。她明知道是三她還當,付小平也明知道是三他也當,他們都不想輕易付出就想收獲豐厚。
付小平一直用嘴說愛她,說娶她,腳卻不肯往前挪動半步。
她心心念念想要談一場光明正大的戀愛,卻沒想到長期處于灰暗的狀態,還沒正式開始就遭遇了見光死。
她單純的想要結婚,喬邦彥想成全她,放手給她一個新的生活。但他卻不放心付小平,他出現的時候,太合時宜了。大多恰到好處的事情,都是早有預謀。
喬邦彥一直等付小平的坦白,他想成全他和溫暖。可是付小平,一直在拿捏溫暖,他在探測溫暖在喬邦彥心中的分量。他說想要結婚是真的,因為他知道攀附了溫暖他的前途無量,只是可惜他說的他愛溫暖是假的。如果沒有溫暖的坦白,那么最后被推上風口浪尖的會是溫暖,她的人生將再一次被抹黑,亦或者再也無法洗白。
科長的位子懸空了三個月,后來有人補上,不過不是付小平。
溫暖從流產室出來的時候,等在外面的是喬邦彥。
他說,溫暖趁著年輕,你還可以過你想要的生活。
他說,溫暖你放心吧,我給你的錢都是干凈的。
他說,其實他想跟她過一輩子的,可總覺得是委屈了她。
他跟她說對不起,他說從遇見她的那天起他就想護著她,讓她過好日子。可是他一把年紀,就算他是真心,在別人眼里也是老不正經。他只有想到包養她,他以為的好,最后卻害了她。
溫暖說:為什么大人犯的錯誤,要一個還沒見過世面的孩子承擔。
喬邦彥說:他離開,是為了讓你過好余下的一生。現實生活里沒有愛情值得你拿一生去賭。
走錯了路記得回頭,愛錯了人學會放手。 這一生很長,我們用了半生來犯錯,歷經磨難,都是為了讓余生過的敞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