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的黑暗無邊無際,沒什么不可能發生的,只是一個幾率問題,當然你可以覺得不靠譜,不可能,但是一副嘲弄的姿態就不對了,是吧?不過,甭自以為背著天大的黑鍋全世界都不理解你,也別試圖告訴別人這世界有多少不可思議跳出邏輯的,不合常理的事兒,再堅定的信念或者愛情,也會因為時間和現實破碎,所以以一己之力對抗世界這樣的想法,可以有,甭說,做到了就什么都有了。”
說這番話的時候,高博雍的心情是復雜的,此時他終于站在自己銀泰的客廳里,一邊漫不經心的晃著酒杯,一邊俯視著北京城最繁華的長安街,時不時的用眼角掃幾眼坐在沙發上的準小舅子,任小萌。
任小萌剛剛出院,因為早年間參與《英雄》的攝制,在銀川害了脫發的毛病,現在干脆理了光頭,醫院里素淡的飲食讓他瘦了不少,他看了一眼高博雍,這位準姐夫背對著他,故作淡定的喝著酒,從高博雍微微顫抖的手腕可以了解到,他很緊張,小萌在桌上外賣盒里挑了一筷子醬牛肉,哈哈一笑,
“我可是我們家唯一站你這邊兒的,大年初三到今兒個,幾個十五天了,您現在能給我一合理的解釋了么?你還別說,這牛肉不賴!和我們家樓下那家有一拼!我還告你,我們家老爺子前幾天可問來著,那個高博雍到底給沒給你解釋?我可給你岔過去了,我姐眼瞅著出去一個月了,您到底怎么個意思?”
高博雍突然轉身,因為動作過大把酒液灑了出來,他兩步走到小萌身邊,好像餓了幾天的猛虎突然看見一只瘸腿的羔羊,整個人的氣質隨著小萌幾句話從一個抽大煙的沒落貴族突然變成了馬上出征的將軍,他憔悴的眼睛里濃濃的酒意隨著瞳孔的睜大化為了利刃,刺得小萌嘴角一咧,
“甭激動,我說什么了你這樣?”
“你剛才說老爺子問你來著?”
“啊!”
“那么說,老爺子還想著我這茬兒呢!”
“老太太那邊我也給你遮過去了,現在,你就得給我來點兒真的,趕緊著,回頭我姐真跑了你可甭找我哭!你還甭說,跟醫院給我素壞了,這牛肉真不錯,家里有黑啤么?”
聽到小萌提起他姐姐,高博雍速度冷靜下來,緩緩跌坐在沙發上,無力的指了指冰箱。
小萌拿來了啤酒,看著往嘴里灌酒的準姐夫,嘿嘿一樂,
“怎么茬兒,又頹了?來來來,陪你喝點兒,這故事,你也該從頭到尾給我說說了吧?”
高博雍看了一眼小萌,苦笑了一下,
“好,也差不多該和你說了,”
站起身,給自己續了一杯紅酒,仔細看了看,高博雍走到酒柜旁邊,拿出一瓶二鍋頭,沖小萌揚了揚手里的酒瓶,
“這可說來話長,而且我得換這個。”
小萌正手忙腳亂的剝著麻小,
“你隨便,反正跟你家,喝大了打哪兒一橫,也不能成了倒臥,不怕你鬧騰。”
給自己慢慢倒上一杯,猛的一大口,濃烈的白酒順著喉嚨灌進胃里,騰地一下,高博雍的腦袋好像炸了似的,被牛二這么一刺激,高博雍望著埋頭吃麻小的小萌,耳邊卻響起新疆清真寺特有的阿訇禱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