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致敬玉米地
不會因為我們的饑餓
秋天就會加快腳步
心最急迫,是你我的母親們
焦慮,不安,走動
玉米地豐茂的青澀
布滿不肯成熟的粗心大意
頂著一個個驕陽。滿身疲憊
往返。掰下青食的玉米
為空腔的年代充饑
甜香,可口,柔嫩
鐵鍋里煮出一縷母親的味道
玉米的生長輪回
猶如我們的骨齡喧嘩
成為方言和鄉情
它們有時會喊醒我們的記憶
我們都能聽懂,并愉快地答應
不在意家里問些什么,我們問些什么
答應不答應都有過不去的難受
很多年的很多年之后
玉米會出現。高粱會出現
母親卻不會出現,老去故去
鎮子也形同陌路,但不會與己無關
野風中,我們沒有資格忘記
內心有愧,也無力拯救
沒落,我的神情突然恍惚眩暈
這是我曾經的懷念之地
再次駐足。訥謨爾河依舊流淌
一片玉米。有了我的身高
綠葉,紅纓,金穗
也飽滿了生命的渴求
茁壯超過了那些蒲棒和蘆葦
讓我想起了歲月的度過
? ? ? ? ? ? ? ? 山神府
石金河峽谷的岸上有幾個村子
父親當年一路向北。到了山神府
一家人在一座寺廟里落腳
我家的炊煙和熱氣飄了很長時間
這些經歷讓我始終耿耿于懷
不遙遠,那是偽滿康德年間的發生
小鎮上有很多的日本關東軍駐扎
來來往往的人,有兵有民有痞有匪
不可能知道。所有人的身份
比如父親就是剃頭養家糊口的匠人
與日本人打交道,就說日語
與蘇聯人有接觸,就說俄語
也能聽懂綹子的黑話
跟誰都陪著一種笑臉,這是態度
不笑。你一家人就等著哭
喝不到一口稀粥,吃不上一口熱飯
日本人投降的時候確實很突然
蘇聯軍隊吹枯拉朽,打破小鎮的平靜
生意不好了,我的父親母親又舉家搬遷
這些和戰爭有關,有很大的關系
可后來。因為這些關系和過去的事情
為謀生顛沛的父親卷入了一場風波
來不及辯解,便已經在陽光下家破人亡
? ? ? ? ? ? ? ? 回憶錄
十六歲那年秋天,降溫了
我去了日本人的東大營
找到了冬天的前沿和命運的起點
二宿舍黑洞洞的房間里沒有一點
抗日時期的痕跡。比如抵抗的槍洞
工廠里擺了很多機床
等待有人操作。我也想操作
這是造槍的工廠。保密
那群男女也是一路向北而來
在我埋頭學習的時候
年輕愛上了詩歌。不歸的路
心路,長路,末路
面對,以一種年輕的方式
調動情緒,故作清高起來
我的句子。很多都認定報廢
到現在我也覺得藝術神圣
別人很少有。我有,我常有
靈感和詩意。不肯來
就去找他們,投入熱愛
熱愛所有的生命和時空
熱愛不辭而別熱愛忽冷忽熱
現實,讓我無限滄桑和落寞
跌入多愁的善感的漩渦
除了掙扎,至今還不會上岸
河里。我堅強地溺水
來不及哭,更來不及想入非非
? ? ? ? ? ? ? ?四月的涅槃
幸運能從一張相片里走出來
與你們多次相會相約相行
留存擁抱和親近。自然而然
有聲有色,有情有義
經過一個白天的昏睡
我已經聽不到你們的惦記和揪心
猶如院子里丁香吐蕊和結果
四月,沒有嫌棄一個有傷的人
沒有讓我早早地沉寂
回到病房,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于是,呼吸空氣和信念
找到眼神與表情的欣慰安慰
那都是佛的恩情
我一次次知覺這恒久的敬佑
深處浩蕩的生命之力
升騰圣潔的光輝。走進聆聽
靈魂與夢幻纏綿
緊緊握住了月光的琴聲
黎明之光的銀質耳環
開始常態地晃動
招喚。看見舉起的一片花束
注釋的一片繽紛的張揚
顛覆。距離與存在的許多內存
心頭有自己的潮聲,有腳步
攏不起長發飄逸的風韻
碎裂。不去想陌生的空虛和炸響
別來無恙,任性旗幟處于波瀾不驚
? ? ? ? ? ? ? 自畫一個頭型
一面鏡子,折射頑強的火焰
從早晨堅持到黃昏
不曾搖曳落寞的花落
不曾沉默光芒的舞步
醒著,還是醒著
等待,如此艱辛漫長
還會掌握與自己有關的光陰故事
未竟的志向與飛翔
被激活。復制無限的樂觀痛苦
體恤悲憫。一枝獨秀的綻放
星光與雪色不斷疊加
一場空曠的子夜潮汐
載入迷茫的語境,不能自拔
草木開始從青翠到枯黃
無法辨析緯度的高大。攀緣
在每天無聲無息的回避下
溪流分化春天的暖意
岸堤。抹去依依惜別的楊柳
懷疑所有的天空的與亮度
聚集一束極光,打在孤獨的身上青澀
布滿不肯成熟的年不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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