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個人的城市
馬路上的車來來往往,似乎可以想象得到車輪攪起的灰塵。聽得見公交車報著車站,也似乎可以感覺得到一撥一撥的人上去了又下來。
又是深夜了,已經沒有回家的車。我跑到屋頂,午夜的城市在黑暗里像一汪不起波瀾的湖,看不到漣漪,似在沉睡,似又沉醉了。
仿佛,這城市便成了我一個人的。這樣的夜,我無法沉睡,我明了,我的心正無比清醒著……
每個人的內心都有一條河,有無數個我在河的這邊躑躅,更有無數個我在對岸守望。風的手指劃過我的心河,在河的對岸,你知道,對于你,對于我,已經不是陌生的地方。簡單的思想越過繁雜的紅塵,閑散地在這片土地上棲息。
站在時間的肩膀,我的眼睛被歲月的煙火磨蝕,它沒有變得比先前明亮,也沒有變得滄桑,它只是比每一個昨天多了一份堅持的決心,在這樣的堅持中,它變得祥和。在人生的旅途中,我們會在某個地方丟掉些什么,又在另一個地方收獲點什么。有時,我們需要在一個地方停住前進的步伐,在另一段時間里又恢復起勇氣,重新拾起夢想。人,最后都是要回歸自然的,在之前的這不長不短的光陰里,每個人的態度不同,或者積極或者消極,或者激進,又或者頹廢,又或者無為中庸,名、權、利、道義……,讓人們糾結,若即若離,充滿了矛盾,平靜下藏匿危機,危機中深蘊和諧,人生之路,有坦途,也有荊棘。然而,站在高山之顛,每一天其實都是那么平淡而且簡單,瑣碎并且平凡。它讓我的內心終于感悟到,這便是生活;人并不是不快樂,也并不是學不會快樂,人最擅長和自己糾結,很多時候,寧愿和自己糾結,這便是生活;不愿意過也要過,想怎么過都是過,這便是生活。所以,快樂一點,更加珍惜,放過自己,寬容別人。
又一個白晝過去,又一個黑夜來臨。風的手指劃過我的心河,我來了,從對岸涉水而來。
我知道,你一定在對岸,捧著我的思念,等待很久了。
二、讓心靈去閑蕩
有多久了,我站在這里,我學著這只鳥站在這里。腳下只是一方石,水流由上游而下游一陣比一陣急,感覺得到它與腳下石頭的撞擊。然而我也只是站著,以沉思的方式站著,這個時候應該是頭腦一片空白,沒有凡間瑣事,沒有無奈掙扎,沒有明爭暗斗,還需要什么思考呢?
這個時候應該交給心靈交給自然,交給近處的水草,遠處的浮云,還有我身旁水流的聲音。
隨著水流的聲音,我自由地放逐了我的耳朵和眼睛。視野從未有的開闊,心中激情涌動,但又尋常的平靜,想必站在這里的時候,這湍湍激流原就是為我而設,因了一個久遠的約定;這水流原是為我而流,在最初的時刻,就捕捉到了那種一見如故的顫栗。
其實,人的內心原也是靜謐如這水邊蘆葦叢,純美如這淙淙水,深邃如這鳥眼里的世界。在路上行走的時候,會丟掉很多東西,適時地丟掉是明智的做法,但是無論怎么丟,這些原初的靜謐、純美、和深邃卻是任何時候都不能丟的,也丟不掉的。我們的內心世界豐富如文字的流彩,澄凈如自然美景。
在心亂無緒、緊張郁悶、迷茫無助或者不為什么的時候,我們去尋找,尋找所謂人間的風景勝地,去流放自己的心情,或者流放一些單純的簡單。反觀內心,原來還有這樣的一個水草豐美的地方,如此干凈,纖塵不染,那就是我們的心靈。
忙亂的緣故會因為心找不到停泊的地方,那現在還猶豫什么呢,安靜地站一會,像我一樣,像這鳥一樣,安靜地站一會,即便一會以后我又一次走在喧囂都市的街道上,即便一會以后鳥還要展翅高飛,為食物奔波……
安靜地站一會,像這只鳥,讓心靈去閑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