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最近中韓關系緊張,許是神經崩得太緊,許是我知道父親的病情比我想象得更嚴重......
昨晚競夢到大屠殺,以最殘忍的方式。
以每個家庭為單位排成一列,年長的排在最前面,年幼的排在最后面,一個一個射殺。爺爺,奶奶,父親,我。爺爺奶奶都倒下后,我絕望地盯著父親的背影,可能是最后一眼了吧。
這過程中,我忽略了一個愛父親愛入骨髓的女人,我的母親。她急紅了眼,三個男人都扯不住她,拿著煮飯的勺子往前面那些軍官腦袋上“砰砰砰”地砸著,哭喊著:“快跑!我肯定可以砸死他們!”或是被這個瘋狂的女人嚇呆了,士兵們一時竟忘了拿槍制止她。父親拉起母親撒腿就跑,士兵們才驚醒,拿起機槍一陣狂掃。
后來再相逢時,父親告訴我,逃跑的時候,所幸他們在人群的中間,才沒有被機槍掃射到。四肢不協調的我們,在夢里翩翩起舞。
父親你看,注定的結局,在緊要關頭,你都可以逃過一劫,病魔又算什么,對不對?
一期化療結果出來,糖類抗原72-4不降反升,肝檢查也不太好,白細胞數量也偏低,我感覺眼前發黑,精神恍惚。
狂吃,把眼前看到的東西吃光光;狂睡,回家倒頭就睡直到第二天。除了這兩件事,我什么都不想做,不想不見,不聞不問。
“小順,你爸他今天胃疼得厲害......”
“小順,你爸今天吃得好少......”
“小順,你爸今天情緒不太好”
害怕接到家里人電話,害怕聽到他的消息,沒消息就是好消息。
可是怕歸怕,還是每隔倆小時就打電話回去問候一下,今天牛奶雞蛋吃了沒,喝了幾杯水,有沒有出去散散步。即使是他故作振奮的聲音,我也想聽。
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爸,咱再加把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