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沒有來過成都的朋友們經常會問起我一些有關于成都事,他們覺得我在這兒生活這么些年了,應該都知道才對,誰知我竟沒辦法給他們一個滿意的回復,懷疑我到底是不是生活在這兒,因為我就是不太了解,不知道,總不能沒有根據亂說一通吧。
后來呢,我又把別人問我的問題拿去請教成都土著,從小在此地出生長大的人,令我驚訝的是,他們竟然也不是很清楚。我對朋友們說,本地人都不了解的事兒,我一個異鄉人怎么能了解呀。他們對我們無語了,說你問的人是不是假的本地人呀。我語塞了,無言以對。
昨天傍晚,我騎著哈羅單車去轉了成都中環路的一段路大約10公里,都是我以前從未到過的地方,原來這座城市我不知道的路段可多著呢。也漸漸明白,即便是本地人也只會對于自己生活、工作和學習要走的那些個路段非常熟悉。與此不相關的,也不會特別留意和關注。
對于遠離家鄉在外地工作求學的人來說,老家也一個熟悉中帶著陌生的地方。遠離故鄉身心都在異鄉的人們,對于故鄉的人和事在他們離開后,每時每刻發生著的變化,他們是沒有機會覺察到的。他們對于故鄉的印象,腦海里面留下的是離開那一時刻的畫面。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再回去,體會到物是人非的巨變,覺得非常地不適應,陌生感由此產生,熟悉感在消退。
在故鄉偶遇兒同學玩伴,像魯迅與閏土,再也無法回到兒時的天真爛漫。大家多年不曾聯絡,沒有參與到彼此的生活里來,都已被各自的生活塑造成完全不一樣的人,再也沒法玩到一起,聊到一起,只有點頭之交。剩下的只有感喟,為什么當年我們是親密無間、無話不談的小伙伴,如今卻走到這光景?
我們人類的大腦確實是一個只裝得下經常使用到的信息的容器,用不上的東西,會自動不想去認識了解,對于存儲很久又不上的東西會自動清理掉,它的帶寬太有限了。就這一點兒說來,如果沒有現代的科技手段,我們和原始人差不了多少,凡是三個以上的選項,我們就容易犯上選擇困難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