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伯發來微信,催我趕快回去,最好是明天。
晚上,姑姑用微信與我視頻通話,她說:“你爺爺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了,今天一口東西都不想吃,醫生告訴我們,以后更加嚴重的時候,他還要難過的…”姑姑說著說著,眼眶就紅潤了,一直以來大嗓門,凡事不認輸,要強的姑姑哭了。
之前,伯伯打來電話的時候都隱瞞我,怕影響我的學習,所以并不告訴我爺爺究竟得的什么病,只說現在連胃口都沒有,應該和他得的病有關。
父親也是隔三差五地打電話來問我的近況,我有意地問起爺爺他怎么樣了,父親答得爽快,而說話聲里卻在哽咽。
我扯彎了苦澀發抖的嘴角,睫毛漸漸被打濕,開一個無關緊要的玩笑似的,“你老是騙我,把不嚴重的,說得跟那個天塌下來一樣,我才不信你咧。”
姑姑于一個昏沉沉的傍晚再次打來了電話,說話的速度匆忙,一個字連著一個字,中間沒有停頓,“你爺爺在醫院的情況越來越壞了,現在完全不吃一點東西了,你小平伯伯不是在微信里跟你說了吧?要你請假回家嘛,你爸要上班,我帶著個孩子,總歸不方便。你跟老師請假了嗎?”
我張了張嘴,結結巴巴道:“我想27號回家,因為…”因為這個月我們新開了一門考證的門,我上這個大學也許就為了考這個證書,還有我租的鋪子合約于25號結束,我得去和老板結賬,把最后沒有賣掉的東西都拿回來…
我的解釋還未來得及出口,就被我姑姑駁了回去,其實我也算一個相當矛盾的人,既牽掛家里生重病的爺爺,也放不下學習。
于是,我在和伯伯,姑姑約定了時間。第二天,第一次一個人背著碩大的旅行包獨自回到了小鎮。
我在醫院待了很多天,一些長輩們接二連三地來探望爺爺,他卻鮮有說話的勁頭了,和我交流,也不過我問問他,要吃點什么?要喝水嗎?要上廁所嗎?他不出聲,點點頭抑或搖搖頭來代替要不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