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是昨天寫的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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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朋友圈,主題是【李嘉誠在2017汕大畢業典禮的演講】,好多友鄰轉發了。我也轉發了,轉發給了同事、群友、親近的人,但我沒說什么。只是覺得寫得好,真好,細細去讀,有種心里的某處陰暗帶被擦亮了一下,短短一瞬,也有點感動。
最喜歡的一句是——“性格基礎是意志力,自律的堅持和創意潛力相形相塑,才可達致擁有挪移心外喧嘩的處世心力。”我想他講的就是“匠心”,悲哀于近些年的浮華造就,“匠心”這個詞早已被四分五裂的誤解,偶有實誠之人提醒一下,初始的匠心,便是埋頭沉心,不東張西望,并且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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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忘李先生2015年的《求成者OS》(我以為是2016年的,查了一下,2016年的《未來在眼前》我完全沒了印象),于是又翻出來看幾遍。
《求成者OS》刷屏那會兒,與今天的《愿力人生》帶給我的感受,幾乎是一樣。尤其演講的最后,李先生引用了一句猶太人的話:“我不為己,誰人為我,但我只為己,那我又是誰?”彼時友人發來問我,問怎么看待這句話。當時的我,以一部日劇里的情節為例子,用很淺的話作出回答,蒼白無力。但我依然不會費盡心思假裝自己很懂,依然想要弄懂,于是必先自警,并勤于修煉,不斷更新和修補自身的里子,但如果我不能作用于他人,我又有何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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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有一位從未謀面的“相親對象”,是個學霸,會好幾門外語,每年有一半時間飛奔于國外,是個相對“西化”的有為青年。他曾分享過他的一位朋友(還是師兄?)——“從英語考試不及格到鬼使神差成為一名英語老師,再到現在幸運地成為一名研習應用語言學的博士研究生,一路走來磕磕絆絆,也走了不少彎路。大學本科學了一年機械專業之后轉到英語專業,破了當時學校的先例,考研兩次都因政治不過線被拒之門外,我曾幾度想要放棄考研,后來憑借著在大學學習過兩年的法語以及后來的堅持自學,勉強通過了中山大學的中法MBA入學考試,在中山讀書期間,由于全是法國老師全法語授課,使用法國原版教材,同學一半是法國留學生,一半是法語專業背景,我的法語水平在班上屬于墊底,上課之艱難令我曾一度想要放棄,但我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最終通過了各科考試和論文答辯,拿到了學位。再后來,我又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參加了廣外的碩士研究生入學考試,雖然沒有被高級翻譯專業錄取,而是被詞典學錄取,但我已經感恩上天對我的眷顧。
如今我以35歲的高齡考博被錄取,這一路跌跌撞撞過來的宛轉心路歷程,我只想說:像我這樣鄉下小地方走出來的孩子,沒見過世面,容易走彎路,落后于儕輩,只有一個詞語應對,‘敬畏’。對天地萬物常懷敬畏之心,對生活一絲不茍,虛懷若谷,厚積薄發,這樣無論走了多少彎路,都可以重回正途。”
【敬畏】一詞,常常讓我想起喜歡的作者黎戈,其對文字的研習和探索,最終成文所呈現出來的,是對文字、對知識、對生活滿滿的愛與敬意。淡而有力,她的書我必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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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翻讀了黎戈,她寫的毛姆——“……他隨手亮一亮都是知識豪門的身家。他可以嘲笑亨利·詹姆斯是個連土語和客廳用語都分不清的拙劣寫字匠,他也會畢恭畢敬地給一個西班牙農民寫信,探聽某種他在小說里要寫到的鄉間風俗——他尊重知識和擁有知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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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每天回家路上的某個路口,有兩條路可以回家,以前我總愛直走,覺得有燈光、有商鋪,喧囂的地帶讓我有安全感。但今年入夏以來,我偏愛右轉。右轉是一條安靜的小公路,路的兩旁有茂盛的草木,和平矮的廠房,每個晴朗的傍晚走過這條路,總有一種復古的生命力在攀爬我的視覺和嗅覺。
后來某次經過,我突然想起來:好像啊,和讀小學的時候。我的小學時代,在一個很大很大的學校里度過,學校里有一個很大很大的操場,有多大呢?從左跑到右,我大概會累趴下。那時候的操場是很原生態的,足球場上的草不是綠油油的方塊草,而是肆意生長的野草,平時也是有人打理的。但印象最深的,是每年暑假過后,荒廢了的操場上高高地豎起了雜草,開學第一天,學校會安排學生們開展除草工作,每個班級負責一小片區域。初秋的清晨微微起風,大家一邊玩一邊拔草,整個操場鬧哄哄。偶爾直起身子,抬手遮擋耀眼的陽光,看遠方天際空曠,呆呆地看。那時是沒什么心思的,但想起這個畫面,后來的我覺得有點寂寥,四顧茫茫,無從指望。像秋天滿天滿地的枯萎,像遠方無邊無際的空白。走右轉的小路,也時常給我這種感覺。
有人說我愛灌雞湯,我不否認,也不抵制。深知自己的無知和淺薄,當我發現站在同一個臺階上,別人在做什么,我在做什么,這差距也常常讓我自卑。柴靜在方所講顧準時,說“他想明白了一件事,就是以前的自己腹中空空,只有報章雜志之學,但卻喜歡對人對事空發評論,他說現在想起來不免可笑”。這段話也常常縈繞我的耳邊,給予警示。
也因此,曾想記錄生活的【荒蕪集】,從此要改個類目,我想我的生活并不無聊,有文字、有音樂、有愛與希望,但我害怕無知,還有無知所帶來的傲慢與偏見。
作為一只井底之蛙,當有一天爬出井口,四顧茫茫,無從指望,眼看還有很長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