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你是我媽的蓋世英雄
倪萍《姥姥的語錄》,紀錄一位不識字、善良的山東姥姥的平白,日常卻感人至深的話語,娓娓道來,深切的叮囑,卻是感人至深的愛。
有一種愛,她的名字叫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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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07年,我們一行9位入單位。
2010年前后,我們陸續踏上媽媽或者準媽媽的征途。然后7位姥姥或者準姥姥從全國各地匯聚南方這所城市。
當夜里十點聽說,女兒臨盆在即,婆婆家里忙不過來未必有空照顧媳婦的月子。李姥姥第二天就打了南下的飛的,同時上飛機還有滿箱子的土味。
艾姥姥從東北飛奔而來。
陳姥姥從湖南飛奔而來。
王姥姥從湖北飛奔而來。
童姥姥從廣西飛奔而來。
張姥姥從貴州飛奔而來。
那么,洪姥姥本地人,不需要飛奔而來,卻周一來周五走的“走讀”形式。
姥姥,踏著五彩祥云,向我奔來,就像我媽說的蓋世英雄。
這群姥姥,來自祖國四面八方,匯聚于此。
帶來了辣椒,鍋巴,火鍋底料,和天麻。
克服暈飛機
克服暈船。
克服暈車。
克服水土。
克服水土不服。
甚至從未租過房的姥姥跟著女兒女婿搬了兩次租屋。
2
姥姥們,眉開眼笑的帶孫子的同時,也有對遙遠的老家和老伴的綿長的思念。
周末時刻,女兒下班后,姥姥總是在電話里囑咐老伴記住這個別忘記那個,父親節要犒勞自己,端午節要備好艾葉和粽子。
姥姥不是不想家,只是想幫幫女兒,想起自己年輕時又帶娃又做家務又上班的辛苦和忙亂,就心疼當了媽媽的女兒。
姥姥不是不辛苦,只是能幫上女兒,心就安定。
童妹是軍嫂,作為新手媽媽,六個月的兒子因為出牙低燒不知所措時,趕緊電話咨詢自己的媽媽該怎么做?童姥姥一夜決定要給童姐零距離的育兒指導。不幾日,大包小包,新鮮的,腌制的,山里的,地里地,植物的,動物的,跟著童姥姥,雄赳赳氣昂昂,殺到童姐的身邊。
姥姥,這不就是那位踏著五彩祥云的蓋世英雄?
3
蓋世英雄的猴子的付出是遠離自由和仙境般的水簾洞。
30出頭的女人,一手家庭,一手職業,唯獨很難顧及自己。這時候,姥姥就是踏著七彩祥云的蓋世英雄,不遠萬里,不辭辛勞,來到我們的身邊。
艾姑娘家鄉黑龍江,遠嫁安徽,現又在廣東工作,老公有時出差要上把月。老公的出差命令如山,艾姑娘無奈,冒著危險剖腹,比預產期提前三天把孩子抱出來。艾姥姥一來廣東陪女兒孫女就來了兩年。東北和廣東的氣候差別,導致艾姥姥回東北后特別不耐寒冷了。
總有那么幾個人對艾姥姥說,外孫跟內孫子不一樣的。艾姥姥總是這么回答,都是孫子,都是骨血,不來搭把手心里過意不去,放心不下,睡都不香。
但,艾姑娘從不敢贊美母親的付出,一提起這個話題,內疚到心疼,一個花甲老人爬山涉水正證明的是女兒的不孝。
曾經她還覺得在異鄉有母親的陪伴,長期生活一起吃飯睡覺,母親的廚藝慰藉味覺的憂愁,母親的口語撫慰聽覺的期盼,異鄉也有故鄉的滋味,但是看著母親的背影,內疚和心疼不止地吞噬自己。
艾姑娘想,如果當年媽媽死活阻止她遠嫁,是否就避免了媽媽這般辛苦。
洪姑娘生兒子,對夫家來說是普天同慶的事情。但丈夫在她孕期出軌。洪姑娘干脆利落的離婚,只拿兒子的撫養權。
撫養權拿得很順利,但撫養不容易。洪姑娘要上班才有能力養兒子。
兒子托給誰看?保姆難請,有戶人家半年換了八個保姆。
最重要的是,她付不起保姆錢。
洪姥姥發話了,就算請保姆她也要在旁邊看著,電視里好多保姆虐待寶寶新聞呢,她來帶,周一搭三個小時的車來,周五再搭三個小時回老家管管田里莊稼。
這么一說,洪姥姥已經來回奔波了三年。
公交車司機說這女兒拖累母親。
公交車司機還說,這姥姥也是正能量的姥姥。
母愛是深厚的,姥姥的愛是許多深厚的疊加。
貴州的張姥姥即是如此。
辣媽小張在懷孕時,工作壓力大,導致胎兒宮內發育遲緩。寶寶一出生就需要做康復治療。
小張的壓力大到有些產后抑郁,丈夫也焦慮。
小張還處月子里。已經60多、不知道城市為何物的張姥姥,每天抱著小寶寶去兒科打補腦針和孕高壓氧,仿佛30歲的十足信心,沖勁滿格。
直到小孫子走路說話,發育跟上正常水平后,張姥姥才跟女兒說,在帶寶貝做高壓氧治療時,看到人家的寶貝爺爺奶奶姑姑叔叔一家人跟著,心酸的她總是為在即打氣,一個姥姥就是一支部隊。
是的, 成功的時候,誰都是朋友。但只有姥姥———她是媽媽最困難時的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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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的愛,不分時代,不論識字與否,同一片藍天,同一個姥姥,同一純度。
記得我的姥姥,有四個女兒,十六個外孫,有十一位在姥姥家長大。
尤其是我母親工作崗位需要不停進修提升外出學習,姥姥隨時準備著,無理由無條件替補崗位。
媽媽永遠都不會忘記,那時準備斷我的奶。正是鄉下最寒冷的冬季,奶癮一上來,我徹夜徹夜的哭喊。
姥姥搭起柴堆,徹夜的抱著我坐在火堆邊熬了七宿才把我奶給戒了。
還記得我的老師,在課堂上有感而發的談到她的姥姥。老師出生于上世紀50年代,從胎里帶來的哮喘病,兇多吉少。但姥姥堅決不放棄,爬山涉水尋醫問藥,硬是把老師的哮喘病給根治了。50多歲的老師說到這的時候,眼睛是濕潤的。
姥姥的愛,是多年以后溫暖我們的縷縷陽光。每每回想,就像春天的陽光打進我們的心田,溫暖又充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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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姥姥下一站準備奔赴內蒙古幫忙二女兒帶寶寶,計劃為期兩年。
艾姥姥是她女兒們的蓋世英雄。
蓋世英雄的愛,橫刀立馬,橫空出世。
姥姥,你就是我媽的蓋世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