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陽光,微風,塵土,流水都給人一種生機勃勃,肆意生長的暢快和愉悅。到村里的路途,被群山包裹,這山褪去了冬日的深沉和早春的斑駁,開花早的果樹們在悄悄的結果,大部分的樹木與青草都在這個月份染透了新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一片片帶刺的灌木在肆意的開著串串白色的花朵,有香彌散在山風里。路邊的竹林也變得更加有精神,鳥兒們在樹枝里飛來飛去,偶爾會看到一些鮮艷的翅膀劃過,田里的莊稼有些稀疏,這片山里的土地并不肥沃,而種莊稼的人也愈發的少了,走進人家,竟是見不到幾個人影,這四月里,自然界比村莊的人群倒更是熱鬧喧囂。
?走進村民們聚居的院子里,因為貧窮,很多房屋顯得破舊,這些都是需要改變的現狀,在附近那些修了新房的人家的對比下,那些破舊更是不堪,但是在破舊中又還有著厚重的歷史。走進了一棟百年老宅,有幾家老人還住在這棟老宅里,看著這四合院的雕花門窗,院里的石刻,木門上生銹的門環,斑駁破損石刻上有宋朝詩人徐元杰的詩句,"花開紅樹亂鶯啼,草長平湖白鷺飛,風日晴和人意好,夕陽簫鼓幾船歸。"這詩里的景象就如同這四月天的美好。石刻風化太多,很多已經看不清楚了,這幾句詩卻依稀可辨認。雕花的門窗已變得黝黑,掛滿了蛛網,整座房屋也有些許變形,但是依舊堅挺的保護著這房屋里的人們。
?老人們給我們講了些修建這房屋的是做官的祖上的事情,流傳至今已經超過百年了,后人們有得遷出了老宅,有的還住在這里,但卻再沒有昔日富裕的盛景,貧窮讓這座宅院顯得更加的古老又破敗,那些繁榮終歸落幕,那些有本事的人也歸于塵土,那些精致的木雕石刻倒是隱約可見一些過去的精致生活和建筑風格。
我站在這院子的天井里看天空,看見一片四四方方的蔚藍里,白云悠悠。屋頂的青瓦黝黑,瓦當上的雕花依舊清晰,有大樹的樹頂依稀可見,嫩綠的枝葉隨風搖擺。一只瘦弱的貓在不知道多少人走過的階梯上窺視著我們。我們詢問著老人們的家庭情況,也在思考著究竟如何才能改變這種現狀,更在想著有什么辦法可以將這古韻十足的古宅能夠得以保護。
?這四方的天井看過去,只看得見圈起來的天空,有的時候,總還是要走出去才能看見大世界。走出門扉,回頭看見的是陽光的斑駁與歷史的疏離。有一種來去匆匆無可停留的傷感。這個時候,我聽見了一片嘰嘰喳喳的鳥鳴和振翅的聲音,抬頭一看,原來一群燕子在這片民宅的屋檐處翻飛,為這失了人氣的宅子添加了多少生趣。想起那句"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這檐前春燕,倒是讓我們的行走變得更加有力量了,一切都在改變,這四月的春天里,有許多的故事在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