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激凌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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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伏天,三十五度的高溫,坐在朝西的書房窗戶下,綠茵的布簾努力阻擋著火辣辣的太陽,啪嗒啪嗒的敲著字。沒有空調,不開風扇,寄希望于悶,可以讓才思聚攏一些。

? ? ? 可就在停下來思考并成功走神的一瞬,忽有了一絲甜意在唇齒間。盡管我彼時遵照朋友圈的養生建議,懷抱著一個保溫杯,一口一口抿著熱開水,卻開始懷念二十多年前與發小霞霞一起吃冰激凌的滋味。

? ? ? 那是在盛夏暑期的晚飯后,兩人懷揣著一兩元零票,去商店門口的夜市買一杯冰激凌吃。透明的彩色的塑料杯子,可以裝下最多三個雪球,粉的黃的白的咖啡的任選,兩人合資買上一杯,一個塑料勺傳遞著,你一口我一口,那種淡淡的清涼奶油香,從舌尖一路歡唱下去。也有冰碴子混雜在其中,可誰會在意呢,只要是冰涼的,就意味著一個完美的夏天。

? ? ? 甚至,曾經為了有錢能買上這樣一杯冰激凌,而和霞霞及其他的小伙伴們在某個月黑風高夜,偷偷爬上奶奶家附近的鐵軌,去看看有沒有什么可以撿拾的東西拿去賣廢品。打著手電筒,正東摸摸西看看,忽然傳來了火車的鳴笛聲,大家手忙腳亂的從軌道上撤下來,蜷伏在旁邊的粗糲碎石上。我顧不得臟了奶奶才縫制好的新連衣裙,也顧不得小石子嵌入膝蓋,摁出了血印。雖然已近車站,但正在減速的貨車呼嘯而過,仍刮出一陣旋風,裹挾著小沙粒和垃圾向我們襲來。小命要緊,誰都不敢動彈。車頭上的探照燈掃射,拖出光的痕跡。鐵軌停止顫抖,我們才敢抬起頭。吁口氣,灰頭土臉的回家去。冰激凌的召喚,已經被家人的擔憂和訓斥所代替。唯一的一次鐵軌冒險,為了一杯冰激凌。

? ? ? 上中學的時候,家里曾經買過那種一大桶量販裝的冰激凌,一桶就有500克重。終于可以放肆的享受了,可是反而畏懼起來。有時候,一點點節制,反而會讓你更感到幸福。扎緊欲望口袋的繩兒松了,欲望成倍的變成現實,可也終究只是現實而已,不再有一絲驚喜。

? ? ? ?再后來,戒掉了一切與冰涼有關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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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上大學的時候,夏天的西安,熱的足以消滅一切存在。宿舍的姐妹們為了能夠與“火爐”抗爭,一根一根的吃著醇厚奶香的鐘樓小奶糕。而我幫她們拎著裝滿奶糕的塑料袋,走在她們后面,看她們享受的表情,跟著一起樂,卻絲毫不再渴求。

? ? ? 工作以后,曾經有段時間很流行那種杯底帶玩具的冰激凌,是叫“妙趣杯”還是什么?為了收集整套的哆啦A夢、蠟筆小新、helloKitty、皮卡丘,又開始買冰激凌。當然,買了很少自己去吃,不過遞給身邊的人,自己留下玩偶組隊。可惜的是,從來沒有湊齊過,成功的幾率應該和中彩票差不多吧。

? ? ? 哈根達斯,在中國冰激凌界的地位,應該與星巴克在咖啡界的地位差不多。不一定是最頂級的,而是名氣和市場占有率領先的。哈根達斯進入中國市場以后價格不菲,在烏魯木齊當初只有個別五星級酒店才能享用。某個中秋節,同事的女兒懷孕,一心想吃哈根達斯的冰激凌月餅。同事到某五星級酒店詢問,人家答復說這些月餅特供單位團購,不做零售。同事愛女心切,央求給她賣一盒,哪怕一塊也行。最終還是不能如愿。人在某些特殊時期,最突出的變化還是食欲,這是本能所然。

? ? ? 已經很多年徹底不吃冰激凌和雪糕了,現在的我很怕冷飲,看著大街上的小姑娘們肆意的抱著個甜筒在舔,我的牙根已經開始打顫。前不久買了一盒酸奶冰激凌,冷飲店老板說拿回家去放冰柜里冷凍,再取出來吃,和吃冰激凌一模一樣的感受。我卻沒有遵從,就這樣常溫的一勺一勺的吃完了。質感比普通的酸奶要厚重,奶油味也濃,普通酸奶成分里面是沒有奶油的。當然,憑著這摻加的奶油,才敢叫酸奶冰激凌。而我發誓,再也不吃這種有些發膩的酸奶。都怪我的打開方式不對。

? ? ? 如今,面對造型各異、色彩繽紛、口味繁多的冰激凌,偶爾還會心動一秒鐘。一秒鐘之后,我還是會端起那杯溫開水。

? ? ? 冰激凌,于我,已收藏在記憶的冰箱里,清涼的甜意一絲一縷的,冷不丁在某個夏日鉆入心里,我已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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