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西藏(中1)

下火車真真實實的踩在了西藏的那片天空之下的土地上,當時的心情是有些忐忑的,因為途中在西寧下車的一個叔叔就一再的和我強調過西藏的空氣如何稀薄,還有冬天的西藏氣候如何之惡劣。當時我真怕自己的身體受不住,需要背氧氣瓶,或者適應不了氣候感冒了,那我的西藏之行就完全泡湯了。

好在,從火車站到“沙發主”家里,一路上自己的感覺還挺好,讓我當時的內心有種欣喜若狂的歡暢,西藏之行總算能夠順利的繼續了。

第一次當沙發客,也是到現在為止唯一一次當沙發客,就是去西藏。當時,沙發主是一個新建客棧的老板,其實嚴格說來,那個客棧在我們仨去的時候還只是一個雛形,看上去要什么……沒什么。但是,那個時候的我,內心沉浸在對西藏這片土地的極大熱情中,興奮,歡欣,又對走進一種全新的體驗里而覺得新奇不已,根本就顧不得去在意住宿是不是簡陋這樣的問題。

大概因為是冬季,西藏旅游的淡季,又或者是因為沙發主同樣是熱衷于旅行的人,所以對于接待我們,也表示出了很高的熱情。當然,作為回報,我當時還處于半吊子的廚藝,在一幫子不怎么會做飯菜的人面前,充當了一回大廚,只要是有時間,每天都會做很具有湖南口味的菜——只要夠辣就行。

初到西藏,由于是說走就走的一場旅行,所以我做的攻略很是簡單,只大概對西藏的一些地方有些了解,日喀則、林芝……,對各種景點也是知之甚微,布達拉宮、哲蚌寺、色拉寺、大昭寺、小昭寺……,反正就是一片混亂。不過幸好,沙發主很有驢友的友愛之情,在拉薩的第一天,還專門帶我們去拉薩的街頭走了走,由于沙發主算得上是拉薩通,所以我們體驗到了很多平常旅客了解不到的東西。例如,帶我們去藏民常去而普通旅客很難找得到地方的老光明茶館喝甜茶,我記得甜茶大概是按幾毛錢一杯算的,當時好像掏出一大把零錢放桌上,坐在那里慢慢的喝著甜茶,感受著藏民用藏語交流的濃厚氛圍,看著眼前那一大把錢——雖然是零錢,頓時有種自己很富有,內心很充盈的感覺。哈哈哈!!!

我大概還記得,不知是大昭寺,還是小昭寺,有規定只要是藏民,進寺就不需要買門票,是免費開放的。當時沙發主說讓我們仨用圍巾什么的偽裝一下,他帶我們混過去,因為他一般都是混在藏民里進去的。我看了看他的膚色和形象穿著,再反觀了下我和同學三人,心里很是有些懷疑。果然,他一個人若無其事的就進寺里去了,兩個同學走我前面,還只剛到門口,就被喇嘛截下來了。

大昭寺前面是一片還算空曠的廣場,每天都有很多人聚集在那里虔誠朝拜。我看著藏民每一個動作都做得那么的毫不猶疑,臉上都帶著一種篤信的神情。看著藏民用著一種特屬于他們的虔誠的方式,一次次的滌蕩著他們自己的靈魂,我就好像是一個旁觀者,這一場人和神靈的對話,我沒有任何介入的能力,也做不到他們的那種全心的信,以及毫無理由的膜拜。我想,我大概是一個凡事都喜歡尋求來由與根源的人。

我覺得,人只要生活于世,總免不了很多世俗的東西,例如人與生俱來的七情六欲,人之本能。在大昭寺前面的廣場上,有一堵長長的圍墻,大概的模樣我已經在腦海里有些淡忘了,那就是在驢友圈很出名的——艷遇墻。當我們坐在大昭寺門前空地上曬太陽,看人朝拜,沙發主指給我看時,我當時的感覺,就是一堵很普普通通的用磚石壘砌的墻,并沒有什么出奇之處。所以世間很多的事物,人為的打上標簽,或是加上意象,就算本身再平淡無奇,也會顯得有些與眾不同。墻,不是一堵多了不起的墻。只是覺得那些專門來一趟西藏,最后卻流于一夜情的艷遇的人,真的有些玷污了大昭寺門前的這一方澄凈之地。人有時候真的也是很了不起,能夠把本來在日常里顯得那么猥瑣的事情,換個地方,換個場所,就把那些隱藏在陰暗面的無法控制的欲望,包裝成一件似乎能夠和情懷,和返璞歸真搭得上邊的事兒。

就好像我和朋友說過的一樣,我說,“很多人在很多時候,就是想要把本應該克制的欲望解釋合理化!”,當一個人沉浸在人的本能欲望里,而沒有足夠自制的品質,以及足夠的調節能力時,他(她)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去讓自己改變,而是如何找到足夠多的合理借口,讓自己所進行的事情顯得不那么荒誕可恥,那也真是需要花費很多的心思,絞盡很多的腦汁。只是,就算再怎么合理的借口,始終也只是借口罷了,再怎么也掩蓋不了這個世界真實純粹的那一方原則的界線。

八角街估計是每個到拉薩來旅游的人必去的地方,所以即便是冬季,穿流在八角街上的人群也不見少。我們隨著人流信步游走,看著街兩旁的商店里、攤鋪上陳列和擺滿了頗具異域民族風情的飾品器具,越看越覺得除了一些屬于西藏特色的東西,其實大部分商品和我在鳳凰的古街看到的沒什么倆樣。大概都是像我們一樣,坐著長途火車,跋涉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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