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遛友有事,今天是我獨自一人遛彎。
山還是那座山,只是因了雨的滋潤顯得溫潤了許多,反倒是比夏天時更有生機(jī)了。新播撒的種子已經(jīng)冒出了嫩嫩的幼苗,且怯且喜地在地皮上張望。新栽的吉祥草成活率也很高,郁郁蔥蔥的,似和秋天在抗衡,試圖讓綠色可以重占主角。
大概是趕工期吧!一大早,從附近村鎮(zhèn)趕來的短工者就開始了勞作。他們的任務(wù)就是栽種各種綠化的植被。雨剛停,地面很泥濘,可他們還是一邊說笑一邊干活,仿佛那濕漉漉的泥不存在似的,抱起一堆花草苗放在自己跟前,然后就那樣隨意地蹲下來栽起來。泥巴粘滿了他們的鞋子,褲子,屁股上,甚至偶兒撩頭發(fā)時還蹭到了臉上??伤麄儨啿辉谝猓悄嗑腿缤麄兩械娜粘N锲芬粯?。我想:也許只有真正和土地有感情的人才能這樣吧!
上午八點,正是附近村里人做飯的時間。雖然現(xiàn)在極少有人燒火做飯了,但偶爾還是有一兩縷炊煙升起,那是念舊節(jié)儉的老人還在沿襲幾千年來的生活傳統(tǒng),用地鍋做飯。用他們的話說:那么多樹枝柴火不燒爛掉,多浪費呀!而且他們還堅持說,柴火飯更香更好吃。
我望著那縷在空中漸起漸散的人間煙火,想著每次讓媽媽用電做飯時她給的措辭,不由得微笑搖頭。那縷炊煙升起的地方,一定也有一位和媽媽一樣經(jīng)歷過太多苦難勤儉節(jié)約的老人吧!
我閑閑的走著,時而和做工的人聊幾句,時而對著樹林里剛露頭的蘑菇拍個照,時而還調(diào)侃幾句枝頭嘰嘰喳喳開會的鳥兒,時而對著突然冒出的小松鼠呲個牙……此刻的我是放松的,感知也靈敏,所以,當(dāng)那縷饅頭香飄過來時我一下子就捕捉到了。
那是怎樣的一縷饅頭香呀!那么香,那么甜,還夾雜著蒸汽的濕潤和溫?zé)?,讓人忍不住就吸了鼻子狠狠地吸起來。記憶中,這饅頭香可是我童年最美好的味道。那時候沒啥零食,最大的盼頭也就是大白饅頭蘸蒜汁和辣椒油,所以,家里一蒸饅頭,我就巴巴地去坐在灶臺前燒火,為了就是能離饅頭近一點。就算不能第一個吃到,能一直嗅著氤氳的水蒸汽中的饅頭香也是幸福的。
我聞著那穿過樹林而來的饅頭,不由得說道:好香的饅頭味呀!旁邊正在整理花苗的一位老人接道:是呀!真香,我都好多天沒吃上熱乎乎的饅頭了。我怔住,繼而了然,:他們?yōu)榱粟s到這里做工,大多很早起來,雖然帶著各種吃食,但吃的時候基本都是涼的了。
我惻然:生活不易,但為了活的更好,那些美好大概只能留在記憶里偶爾想想了,如我的離井背鄉(xiāng),如他們的早起晚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