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雨時舊巷
我奶奶有三個孩子，第一個孩子是我大伯，第二個是我爸，第三個是我姑，他們那一代小時候日子過得都是一窮二白，靠著種地來和爺爺不時的去趕集賣些小東西養活一家人，聽我爸說那時候想吃蔬菜就撿別人扔在泔水桶里的爛西紅柿，當然只是個別時候有過。
這些窮日子是父親和大伯小時候，等到姑姑那會，家里開了小賣部，生活條件才有改善，姑姑小時候過得也沒那么辛苦了，還經?？梢猿缘叫×闶?，有時候也會有些小玩具玩玩，相比于我大伯和我爸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但是即使是同樣的一個家庭環境長大，也造就了他們三個完全不同的性格，我大伯是個十足的庸人，永遠不會表達自己的想法，不會說任何好聽話，常年都是話少的可憐，別人跟他說話也只是嗯嗯啊啊，我甚至認為他可能智商有些低，因為聽奶奶說他小時候生活一場大病，差點死掉，去找鄉村醫生打針，結果打完后才發現，配的藥劑過量了，這對一個幼小孩子，身體又那么羸弱，可能比生病更為致命，但是后來卻平安無事，奇跡般的病好了，他們覺得有可能是因為并沒有過量，而是正好壓制住了病情，這其中的詳情我并不了解，只是小時候聽奶奶給我講以前的往事時隨口講給我的。
在我認為也有一些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讓他腦子不太好使，也有可能是那個年代物質匱乏，小時候成長期沒有充足的營養攝取，而導致的后來大腦發育遲緩造成的，在這里我只是寫出我能想到的可能，至于是不是這樣我無心追究。
但是他也有算正常人的思維，只是腦子很愚鈍，在我根據以前對他的接觸中也能感受的到。后來成年后娶了我的伯母，農村結婚那時候都是經過媒人介紹，見一面看著可以就是一輩子了，先結婚再培養感情，至于他們有沒有感情還是湊合著過我就不得而知了。關于見一面就結婚甚至現在我們老家有一部分人仍然是這樣。
老家結婚都是要分家的，就是父母不和兒子兒媳住在一起，所以爺爺奶奶就負責幫他們在距離家有一點遠的地方蓋了婚房，我不知道當時一窮二白的家里是怎么拼拼湊湊把房子蓋起來的，但是最終還是給了他們一個該有的家，至于以后他們自己的日子過得怎么樣就看他們自己了。
我伯母是個三觀不正的人，是我從小耳濡目染家里的事讓我得出的結論。伯父是個老實人，但是在我看來就是個任由人擺布沒有自己靈魂的"傻子"，自從結了婚完全就是妻管嚴，當然也可能是性格使然，他不會對任何事有任何的想法，所以完全是我伯母來操縱他的一生了。我伯母在我看來是個極沒有教養的女人，應該是從小缺少家教導致的，或者說是她這個人本身就有問題，別吐槽我對他們有這么大的偏見，因為等我說了他們這些年他們所做過的爛事，可能你看見這篇文章也會對他們產生憤怒的情緒，也可能不會，沒有經歷過別人經歷過的事的人應該不會感同身受吧。
我爺爺在家中有絕對的權威，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奶奶極沒有主見的原因，所有的大事都是他來做主，在我爺爺年輕氣盛的時候，按照我的判斷家里人都應該都對我爺爺言聽計從的。他是個十足的老好人，但是為人有點倔強，而且不會說好聽話，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說話很直，所以聽我奶奶說因為老好人和性子直得罪了不少人，得罪的原因竟然都是好心當作驢肝肺，幫了人家的忙，人家反而并不感激還怪罪于自己，具體的事情我也并不了解，都是以前的聽到的，所以到現在已經大多忘記了。我是爺爺奶奶照看大的，有了我以后他們年紀也很大了，那時候爺爺的脾氣明顯溫和了很多，小時候幾乎都沒怎么罵過我，以至于對于我爺爺脾氣不好這件事沒有直觀的感受過。
我爺爺在世的時候我不清楚我伯父伯母對我爺爺奶奶怎么樣，按照我推斷應該也不怎么樣，我伯父伯母什么本事都沒有，唯一的生計是買賣廢品為生，所以我對他們家唯一的印象就是找他們兒子，也就是我堂弟玩的時候，在他們家中院子里面總是四處擺放著一堆堆的廢品，主要是廢棄的鐵銅和很多硬紙板、書一類的。
我父母在我4年級的時候去了北京打拼，留下我在家上學，由爺爺奶奶照顧，該上初中后，我爸想讓我有個好的學習環境，就把我送到了市里一個私立中學讀初中，兩個星期才能回一次家，那時候年紀還小，沒心沒肺的，在學校也不怎么想念家人。對于那段在學校的回憶我有一段甚至一輩子都忘不掉的片段。那是一天中午，吃完飯每個人回教室午休，于是就趴在桌子上很快睡著了，我只覺得我很快就如夢了，夢里我很焦急，我仿佛在追什么東西，但是我一只追不到，然后那個東西不見了，我很難過，醒來后心里空空的，不知道為什么。然而就在下午就從家里傳來了噩耗，一個在市里面做生意的親戚去學校里接我回家，說到你爺爺去世了，我當時甚至都沒有反應時間就淚如雨下。
親戚帶著我去班主任的辦公室說明情況要帶我回家，老師看見我哭的稀里嘩啦，平淡的安慰我什么什么的，那時候我已然聽不清他說的到底是什么了，現在想想這件事情我想對那位老師說，你怎么可能知道把自己照顧大的爺爺突然去世，對一個無法做任何事情的孩子意味著什么，我連爺爺去世時候的樣子都沒有見到啊，他想見到的孩子孫子都不在他身邊啊。
關于我爺爺去世這件事情，我迄今為止想起來都感覺異常的難過。
我爺爺以前身體還算健康，應該說身子沒什么大毛病，導致他身子急轉直下的原因我認為也是因為我。那時候我還在上小學，一周回一次家，那天是要返校，所以爺爺騎著摩托車帶著我去學校。早上，冬天，風很大，也很冷。后來我爺爺得了腦血栓，嚴重后導致半身不遂，一直維持著藥物治療。多年后，奶奶說起這事，我才知道腦血栓是因為那天送我去學校，一路冷風吹的，他沒有帶帽子，頭部進了寒氣。
后來藥物治療勉強控制住了病情，不再會惡化下去，就這樣還算平穩的度過了幾年，直到我上了初一的那一年冬天他去世的。我爸每每回憶起關于我爺爺去世的事情，他都說肯定是爺爺是煤氣中毒，每年冬天家里是要在屋子里燒火爐的，以保持屋里的溫度，煤塊燃燒產生的煙和有害氣體通過屋內和屋外連接的煙囪排出去，可能是煙囪的縫隙沒有密封好，導致有一部分有害氣體飄散在屋里，冬天為了保暖屋子門窗關的很嚴實，根本沒有通風的可能。我爸認為導致我爺爺去世的原因是因為縣醫院誤判病情，本來是煤氣中毒，但是醫院給用的治療藥物都是與煤氣中毒治療無關的，所以延誤了病情，因為在醫院住院的那段時間應該有一個月左右，治療不僅沒有起效，反而病情原來越嚴重，最終導致我爺爺的去世。
那時候我爸媽在北京做小生意，收入微薄，甚至都是饅頭咸菜度日，買點菜都是大開銷，所以回老家都是一種奢侈，在我爺爺生病以后匆忙安排了我爺爺住院，由于我媽一個人在那無法單獨照顧生意，所以又急急忙忙的回到了北京，期間所有的照顧工作，都是由我奶奶、姑姑、姑父和大伯伯母照顧，我爸本以為既然在醫院住院，只要治療得當應該很快就會康復，但是沒想到這一走就是他與爺爺的訣別，每次我爸和我說起這件事，他都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難過、痛苦、悔恨，這些情緒我甚至都能看的到，臨終前的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讓他這輩子都無法釋懷。
關于照顧我爺爺生病期間的事情我知之甚少，住院費大頭應該是我爸掏的，我姑姑日子過得也很緊迫，也是因為我姑父沒什么本事，伯父伯母掏了多少甚至掏沒掏錢我現在已經沒有興趣在問家人，關于錢這件事，我想說錢不是重點，而是我想說關于他們對于老人付出的多少。
奶奶由于身體原因能給爺爺陪護的時間很少，但是還是堅持了很久，大多時間都是姑姑和姑父在陪護，而伯父伯母去的次數我不知道，但是我要是知道，也絕對可以用兩個手掌數的過來，他們是我認知人性的最好的老師。
我爺爺去世后，家里只剩下我奶奶孤身一人，姑姑由于已經嫁人，平時也有工作，所以不能常會娘家，無法經常照顧我奶奶，我父母又在北京奮斗了很多年了，沒辦法放棄在北京的事業，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奶奶去我大伯那里住，雖然有住過一段時間，但是僅僅是那一段時間對她來說也是折磨。奶奶是一個極為愛干凈的人，而伯父伯母都是異常的邋遢，整個院子都是個垃圾場，家里還養著雞，拉的哪里都是雞屎，所以奶奶經常幫他們打掃這里打掃那里，那么大把年紀了還要幫他們擦屁股，更何況吃的東西也很差，他們從不吃肉，永遠都是粗茶淡飯。在住了一段時間實在受不了以后，奶奶還是回去自己住了。
我爸不忍心，于是后來對奶奶的一再勸說下，帶她來北京住了一段時間，后來斷斷續續的又來過幾次，最長的一次住了一年多，對此她產生了“陰影”，好話說盡也不想再來了，那時候我爸媽早已經在北京買了房，生活條件提高了很多，她身體也不是很好，有心臟病、高血壓還有很多小毛病，所以那一年也使她身體有極大改善，連皮膚都變得細滑了很多。使她再也不想來北京的原因就是在這里沒有同齡人與她能經常嘮家常，在老家她也會經常去熟識的人家里串門，她也天生內向，沒有我或者我爸陪著，自己是不會下樓出去遛彎的，所以經常我們白天有事情都出去了，只能留她一個人在家，她也沒有任何愛好，所以在樓房里這小小幾十平米的房間成了她的“牢籠”，經常發呆，望著外面，偶爾我在家還能跟她聊聊天，但是也是少數時候。所以她終是受不了這憋悶的生活，還是堅持回家一個人住了。
雖然這些年她來北京住過幾次，但是每次都不超過半年，僅有一次是住了一年，其他時候都是在老家一個人獨守著那個大院子，我姑姑有時候有時間就去看望一下她，給她帶點水果或者菜，奶奶她吃的不多，也自己在家種著菜，所以吃飯上倒是沒有顧慮，生活也很平靜，沒事時就去鄰居家串串門。
我說了這么多，終歸是要說道我伯父伯母身上去的，在我爺爺去世后的這么多年，他們沒有照顧過我奶奶一天，沒有給過一分錢，沒有道一聲安問一句好，若我三生有幸能讓別人看見這篇文章，那看這篇文章的人看到這一定會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但是這的的確確是真的，他們真的鐵石心腸到這個地步，甚至在我爸媽地里種出的小麥，他們未經我父母允許下偷偷賣了幾千塊錢裝到了自己的腰包里，都沒有給過我奶奶一分錢，那一年我媽氣不過，想要去我大伯家吵鬧，后來在我爸勸說下，最終還是沒去，后來這件事也不了了之。
我伯父有兩個孩子，一個是我堂姐，現在已經結婚有了孩子，一個是我堂弟，比我小2歲，關于我堂姐堂弟的為人處世怎么樣我不做評論，但是關于家庭親情這方面我要細說。我堂姐小時候也是由我爺爺奶奶經常照顧，那時候還沒有我，什么樣子我也不清楚，只是奶奶提到過關于我堂姐很少的一些小事，后來有了我之后，過了兩年也有了我堂弟，關于我們小時候的事情我記得很清楚，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我和爺爺奶奶和堂弟在一起，當然是我和爺爺奶奶在一起的時間比較長，至于為什么堂弟不會經常來的原因是因為我聽奶奶說，伯母有時會在家打罵孩子，甚至擰我堂弟那小小的耳朵，還威脅孩子不準去奶奶那，我不明白怎樣的一個人會身為人母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就仿佛自己的公公婆婆也是仇人。
我雖然跟伯母接觸的時間很少，但是對于這些年做的種種讓人傷心的爛事卻是讓人恨之心切，就連街坊鄰居跟他們來往的都很少，我想說甚至沒有，可能是他倆的人品差到人人皆知的地步了。我伯父甚至就是我伯母的“木偶”，被她牽著繩線操控一生，他在我感覺來甚至沒有思想，因為他并不壞，并沒有壞到連他自己的母親理都不理的程度，這所有的一些都是在伯母的誘導下導致的，所以我才說我伯母是三觀極為不正的一個人，她甚至還吃素不吃葷，家里供佛，每天燒香，難道她真的有信仰嗎，連家里的老人也可以不聞不問？她信的是哪門子邪佛。她甚至在我爺爺出殯的時候還裝作我爺爺魂魄附體，抽風，大罵我爸還有其他人，說什么不孝，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從她骯臟的嘴中說出的鬼話，后來假裝清醒了又是一番哭鬧，說是被附體了，極盡她能坐到的所有丑事，簡直丟盡我家人的臉。
我奶奶生性懦弱，連自己買點肉或者買點別的東西都做不到，在我爺爺在世的時候，完全都是依賴我爺爺，所以現在碰上這般的兒媳她從來都是敢怒不敢言，任憑我伯父伯母冷落自己，不管自己，也沒有當著他們面臭罵他們，甚至我都覺得讓奶奶抽打這兩個不孝的人都不為過，然而她并沒有過。好在我爸媽有能力能照顧好我奶奶，雖然不能陪在身邊，但是關于醫藥費和生活費相關都是我爸來，時常給她打個電話，都是一切安好。
2017年照例過年回家，我和爸媽回到老家，奶奶自然很是開心，期間我爸找來各種熟識的人來家里吃飯，因為常年在外，所以靠過年吃個飯來維系下感情，他還讓我多去鄰居家坐坐，讓我跟他們不太陌生，于是去完這家去那家，搞得我煩不勝煩，那個從小和我一起玩的朋友，現在坐到一起只有尷尬，太長時間不見，已然無話可說，只好聽他們講以前的事。回來的時候是開車拉著我堂姐一家人一起回來的，路上我爸還囑咐過年的時候一定要來看看你奶奶，只有我堂姐回來了，而我堂弟、伯父伯母，都在北京給人打工，并沒有回來，具體做什么也不清楚，我也無心知道。
臨近過年的那一天，我爸把家里親戚朋友叫來了一大群人，要一起吃個飯，許久不見自然是要“互動”一下的，我堂姐只是來這呆了一下，甚至沒跟奶奶說上兩句話，中午飯沒吃就走了，說是她丈夫那邊還有好多人要見，就這么走了，前后不過1小時，之前奶奶還開心她要來呢，結果竟然是這樣，我伯父伯母在過年的時候一個電話也沒有給我奶奶打過，好像他們也不知道我奶奶的電話，就仿佛他們從沒有這個母親一樣，而我甚至過年的時候看見堂弟在說說上發女朋友的照片，也都沒有給奶奶打一個電話，他們果然還是一家人，同樣的心，同樣的做事風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