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和好友去了初中的校園,這個時隔七年的地方,變得陌生又可親,乍一看好像所有的地方都變了樣子。
早年破舊的宿舍早就翻新重蓋,全無當年的一點風貌,早年嶄新的教學樓也是風塵斑斑,到處是歲月留下的痕跡,所有的門窗都換了樣子,白色的墻壁也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偶爾看到掉落白漆的地方一道道風吹雨打的印記。
那年剛剛建成的花園已不見蹤影,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個看起來像舞臺的地方,水泥的臺子,四周用板磚砌起,簡陋卻也看著舒服,笑笑當年的我們,在沒有舞臺的地方自己撐起一片天地,當著全校師生的面跳起了看著視頻學會的舞蹈,在雷鳴般的掌聲中款款退下。
每走一步都覺得當年清晰可見,大操場上跑步做早操的場景,課外活動你追我跑時的歡樂,教學樓旁邊打乒乓球時的熱鬧,運動會時奮力奔跑的一幕幕都鮮活起來,無限感慨,卻也只能作罷,時至今日再也回不去,有時候長大真的是一瞬間的事,就像回想起當年只能靠回憶補給。
可惜的是那片記錄著我們歡樂的乒乓球場地早就被一座學生食堂取代,絲毫沒有了當年的一草一木。惋惜的同時又覺得慶幸,為現在的學生慶幸,那個時候的我們沒有餐廳,也沒有公用的碗筷,都是灶上做好飯,同學們拿著自己的碗和飯盒按先來后到的順序一個個排好的長凳上吃完,回去自己把碗涮好放在一進校門父母就準備好的木頭箱子里,確定再無需要的時候上好鎖。
站在教室外面搜尋著自己當年的座位,好像一個虔心求教的少年正聚精會神的昂著頭一字不漏的聽老師講課,好像一節課下了以后大家一股腦涌出門外,圍在一起玩起了游戲,好像眉頭緊鎖怎么也思考不出一道題的答案,好像那個愛鬧的同桌又在旁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不知什么時候,眼淚竟也濕了眼眶,。
升旗的地方還是老樣子,國旗下的演講早已記不清具體內容,可那一刻的自豪和激動卻永遠刻在記憶里,那個時候還沒有染發,也沒有美瞳,更不懂得化妝到底是什么,可站在那里總覺得自己美得像朵花一樣,朝著初生的太陽微笑,任憑什么都比不過。
那些年沒有許巍也不聽樸樹,花樣年華還沒有解散,《一生有你》風靡一時,連上下課鈴聲也是他們的聲音,那個時候的李健也并不出眾,直到有了“我是歌手”這檔綜藝節目,一首《貝加爾湖畔》吸引了眾多粉絲,多年的沉淀讓他的音樂無可挑剔。
那些年我還沒有手機,寫信成了彼此交流的最好方式,上晚自習的時候總是最后一個進教室,拿到信的那一刻幸福不偏不倚的砸了下來,低下頭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驚魂未定的坐下來生怕被別人看穿自己的小心思, 整個晚自習心里都很甜蜜,卻并沒有因此而荒廢學業,總覺得有一股勁推著自己向前走,仿佛只有這樣才能配得起更好的愛情,也是在最后幾分鐘放下書,用獨一無二的一支筆在最珍貴的信紙上一筆一劃的寫著自己的喜歡和心情,生怕因為一個字的錯誤而使一整個句子都失去意義。
那些年還沒讀過韓寒也不認識郭敬明,可還是用自己的方式和青春的某種力量對抗著,周末回家的時候偷偷拿著爸爸的煙,等周一回校的時候去校外的小商店里買上一包火柴,在寒冬的早晨,拉著最好的玩伴一起去偏僻的角落里坐下,學著大人的樣子點燃一支煙,你一口我一口毫無章節的吐著煙霧,朦朧的場景里擺著最酷的樣子,卻還是被辣的流出眼淚。
雖然這樣的舉止和行為被貼上了壞孩子的標簽,可那一刻的美妙卻能記得好久好久,那個時候還膽大到在凌晨四五點的時候和相約早起喜歡的男孩子一起去角落里聊天談笑,天真的少男少女偷偷地拉著手,卻不敢看彼此的眼睛,就那樣并排坐著,抬起頭看見滿天的星辰,好像那樣就能一下子地老天荒。
晚自習的時候去別的班假裝有事的樣子喊出那個挑逗過自己好朋友的男孩子,一起走到教學樓背后的時候停下來,在對方還不知所云的時候一巴掌甩出去,聲色俱厲的警告著,像極了電影里女俠的樣子,好像自己厲害的不可一世,事后還是被班主任訓得一愣一愣的,最后被罰打掃一周的衛生,可還是在同學們面前驕傲的拍拍胸脯,敢惹我的好朋友,一定會讓你死的很慘。
《少女時代》上映的時候因為特殊原因自己一個人跑去看,雖然大家極力推薦,可還是覺得里面的劇情太過夸張和做作,他們有的很多事情是我的青春里不曾遇到的,所以很難產生共鳴,戳中淚點,但還是被滿身傷痕的徐太宇在大雨滂沱的夜晚抱著印有劉德華的海報而打動。
我們都會在一開始喜歡上一個歐陽非凡,卻最終敗給一個徐太宇,一起淋雨,一起兜風,一起看星星,在缺失了那么多年的時光后以一種嶄新的姿態出現,實現著少年時無心的一句諾言,長大了的林真心會有多幸運,我有多羨慕。自那以后《小幸運》成了我最喜歡的歌沒有之一,一遍遍的單曲循環,一遍遍的哼唱,好像能唱盡那些年的心事。
遙想起那年剛升入中學的場景,帶著一臉的天真和期待踏入這座神圣的殿堂,每走一步都覺得開心無比,好像所有的夢都要在這一刻開始。
后來的后來,學習上沒有辜負老師和父母的期待,生活中也有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內心深處也有了自己喜歡的男孩子,在懵懂無知的年紀里拼上了自己的一腔熱情,用最動聽卻也最樸實的話相約著一起考進大學的諾言,卻最終在高考分數出來的那一刻變成幻滅,那些年在這份感情里的執著和認真也所剩無幾,終究各自天涯,心里的某個地方始終有著無法愈合的傷口,在每一次的夢醒時分濕了眼角,原以為會一直耿耿于懷,一輩子都不會原諒,直到那日見到你,一段長長的路,漫長的相顧無言里我才明白,你于我也許早就成為了過去。
而昨日,在我們感情最真摯的地方遇見你,心里再也沒有了一絲波動,我也終于和過去的自己握手言和,和現在的你說了再見,原來,在所有物是人非的景色里,我早就不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