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今天早上在微博上看到一個李蛋脫口秀的短視頻,是關于“老鐵”這個詞由來的段子。內容,我不寫了,你們點開自己看。
李蛋是我挺喜歡的一個脫口秀表演者,這個段子說得我也深有同感,不過今天這篇文章的主題并不是討論李蛋,也不是討論“老鐵”這個詞,而是想通過自己小學的時候舔鐵門舌頭被粘住的事件,告訴你們人為什么不要有好奇心?
要說我小學舔鐵門的感受,還得先說下事情的起因。
小學的時候,我特別乖,學習也特別好,經常被老師表揚,說我長大了一定能考上一個好大學,成為我們村的有用之材。不光表揚我,同時還順帶著批評了幾個調皮搗蛋學習差的小孩。
你們知道的,小孩子嘛,總是喜歡自己被表揚,不喜歡自己被批評。
當時的我又不懂得韜光養晦,一直以“別人家的孩子”自居,覺得自己好牛啊,所以班里那幾個調皮搗蛋學習差的孩子不怎么喜歡我,其中尤以一個個子比我高一頭,身體比我壯一倍的小孩最甚。
他仗著自己力氣比我大,我打不過他,就老是欺負我。
比如,他會把我的鉛筆頭偷偷弄斷,再把削筆刀藏起來,讓我上課沒法寫作業;比如,他會在體育課的時候笑話我跑得慢,說我像烏龜;再比如,他會在放學回家的路上,快速從我身邊跑過去,然后在我頭上打一下,再扮個鬼臉嘲笑我一番。
像這樣的事還有許多,我就不一一列舉。
(二)
我深知自己是眾人的榜樣,所以一直不和他計較。但我可是要上好大學的孩子,這些雖然不是啥大事,但總是被他打亂我的步調和計劃肯定不行啊。所以我一心想著要趕緊長高長壯,最重要的是力氣要變大,好還回去,讓他不敢再得瑟。
那會兒每次吃飯,我都盡可能吃的多一些,不像現在這樣,都不敢放開了吃。
但我發現,我吃的多,他比我吃的還多;我長高長壯,他比我長得還高還壯。我深深擔憂,歸這樣下去,我何時才能打敗他呢?
直到三年級的時候,我們學了一首新歌,叫做《團結就是力量》,你們肯定也都學過這首歌。
當時,歌中的一句歌詞——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瞬間就給了我靈感。
是啊,鐵就是力量,鋼就是力量啊。我為啥不吃點鐵、鋼來補充力量呢,大力水手吃菠菜能變身,增強力量,說不定我也能因此變身,變得強大呢?
回到家后,我注視著院子里的農具展開了思考。家里沒有鋼制品,所以只能從鐵制品著手了。鐵鍬、鋤頭、耙子一一被我否定,先不說我咬不動,即便是能吃下去,我也不敢,被我爸發現家里種地的家伙都沒了,還不得打斷我的腿。
我陷入了苦惱當中,剛有點希望的泡沫,難道還沒見陽光就要破滅了嗎?
直到初雪的那天,放學后我照常回家,經過學校的鐵門時,我突然覺得有些異常。平日里臟呼呼的鐵門竟然結了一層白白的霜,在雪光的映稱下顯得那么誘人,讓人想忍不住上去舔幾下。
我突然想起來我爸原來老跟我說過讓我冬天的時候不要舔鐵門,我百般問原因,他都不說。此刻,我覺得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因為舔鐵門能讓人變得強大,那時候他就控制不住我了。
(三)
我心中默默地計劃著如何實施我的舔鐵門計劃,不能在早上,人太多,被學校發現把我處理了怎么辦?得等下學的時候才行。
忐忑緊張了幾天,終于等到我值日了,打掃衛生的時候,我故意拖延著時間,好最后走。
到校門口的大鐵門時,我左顧右盼了一下,除了校保衛室的門衛,沒有一個人。
是時候了,我走到鐵門前,伸出自己的舌頭,舔了過去。舌頭立刻傳來一種舔冰棍的感覺,冰涼冰涼的,還蠻舒服的,只不過有一股子鐵沫子的腥味。
我想繼續舔幾下,試試有沒有什么變化。可就在此時,我發現我舌頭不能動彈,被吸住了。我想往回用力,卻發現拔不下來,一動就跟掉了下來一樣疼。
我嚇得哇哇哭起來了,怕自己從此沒了舌頭,成為一個啞巴。
可能是我哭得驚天地、泣鬼神,讓門衛給注意到了。我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心想完了,被門衛發現告訴我爸就糟了,少不了又是一頓揍。
這下可好,心里著急,一使勁兒,只聽“撕拉”一聲,在感到火辣辣疼的同時,我的舌頭也從鐵門上扯了下來。
在門衛要快要走過來的時候,我像賊一樣迅速向家的方向跑了。
剛跑沒幾米,就發現老是欺負我的那個孩子正彎腰笑個不停。我突然意識到,原來他全程都看到了我的糗態。
但是我沒心思想別的,一股腦地就跑回家了。
那天吃飯的時候,我細嚼慢咽的,吃的東西也比平時少了很多。我爸問我今天怎么吃這么少,我哪敢說實話,只好撒了個慌,說在同學家玩的時候,吃了點東西。天知道,我一吃東西就感覺舌頭掉了下來似的。
(四)
在那天之前,我一直有兩個夢想:一個是考個好大學,一個是打敗那個小孩。那天之后,我只剩下一個夢想:考個好大學!
多年以后,考上大學的我在一個冬天的傍晚又一次走到了小學的校門,巧的是碰上了小時候老欺負我的那個人。
我好奇地問他當時為什么老是欺負我呢?就因為我當時受到了老師的表揚?
他說不是!
我接著問那是為什么,他一個勁兒說我最好還是不要知道。
這下更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激將他,是爺們就別磨磨嘰嘰的!
他有些靦腆,告訴我說:
有些人的欺負并不是真的欺負,只是因為他不知道如何表達喜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