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陣子,“姥姥”在我們單位可火了!有摩托不開,有公交不坐,有順風車不搭,硬是磨起她的“11”號,每天早上徒步上班。要知道,單位離她家足有五公里呢。五公里什么概念?就是十華里呀,十華里!同事們都唏噓不已,她卻顯得很享受的樣子。
“姥姥”其實就是我們學校的一個老師。我們單位人員構成十分合理,屬于標準的老中青三結合結構,各梯隊之間年齡相差10-15歲。“姥姥”的年齡在女性中排行老二,是奔著退休去的一代,又和《紅樓夢》中的劉姥姥是本家,所以有俏皮的后生便戲稱她為“姥姥”,開始是最年輕的這一代這么叫,慢慢的,連中生代也這么叫起來,倒是很少人叫她劉老師了。她也不惱,都應下了。你聽——“姥姥!”“哎,美女!”叫的時間長了,就像真的姥姥一樣,特別親切。
出于好奇,我有一次悄悄問她:“姥姥,您到底圖什么呀?”“姥姥”笑了:“圖什么?想多活幾年唄!你們常玩微信,沒看到嗎?快步走是最好的鍛煉方法呢。”
“可是,那得起多早呀?”我撇撇嘴。
“也不用起很早,六點左右就行。這是最佳起床時間,中醫上講的。” “姥姥”很輕松的回答我。
我聽出來了,“姥姥”很多理論支撐都來自微信,想不到一把年紀的人啦還這么潮哇。
時間長了,大家的關注點也就轉移了,單位又恢復了舊常態,只有“姥姥”堅守著自己的新常態。
別人平靜了,我的心里卻起了漣漪:要不要試試徒步上班的滋味呢?不為長壽,那還遠呢,就算是為了好身材吧,愛臭美是美女的天性嘛!再說啦,我上班搭公交,沒有直達的,要轉一次車,那個中轉站就在距離“姥姥”家一公里的地方,下了車和她一起走也好有個伴不是?于是就找“姥姥”商量:“帶我一塊走行不?”
“姥姥”并不懷疑我的誠意,脆生生地說:“好哇!明天開始,六點四十五分準時等你。”
第二天早上,我努力地克服了種種的困難,掙扎著爬起來,比往常更麻利的完成了起床后的所有程序,急急忙忙地奔公交站去了。媽媽詫異了:“喲,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
六點四十四分!我沒有遲到!“姥姥”已等在那里了,我們就一起出發。一路上,只見“姥姥”甩開兩臂,邁開雙腳,步法矯健,呼呼生風。倒是我一個大女孩緊追慢趕的還跟不上節奏。“來,我拉著你走,省勁。”“姥姥”拽著我往前曳,我是輕快了,她可吃力了。我說,還是我自己走吧,你照舊走,我追你!就這樣,一老一少,一前一后,向著目的地前進,前進。
一天,兩天,三天,慢慢的我能跟得上“姥姥”的節奏了,就肩并肩地走,兩人一路上說說笑笑,神采飛揚。就這樣我粘上了“姥姥”,一粘就是兩個多月,還到哪都“姥姥”“姥姥”的叫著。有一次媽媽問我:“你整天姥姥長姥姥短的,你那個姥姥到底有多老啊?”我告訴她說:比你小一歲。竟把媽媽逗樂了。又有一次,我起床遲了,“姥姥”就打電話來催,媽媽就嘮叨起來:“你就不能早起五分鐘?老是讓你姥姥等,你好意思?”這一次是把我逗樂了。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就放寒假了。臨別那天,我問“姥姥”放假還走不走,她說:“走,到公園去,”又反問我,“你呢?”我連忙擺擺手說:“不走啦,不走啦,我要補補覺。”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扒在她耳朵上悄悄地說:“下學期我還跟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