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在外地開會,不過這是我第一次到十堰來,也是第一次乘轎車過來,一路上不敢打瞌睡,生怕我們都睡著了,司機也跟著疲倦了、瞌睡了,那就危險了。因此,我們不停地聊天,讓師傅在高速路上保持清醒的狀態,連續作戰十多個小時,的確容易疲勞。之所以乘車過來是因為沒有直達的動車,中途還得轉車,耽誤許多時間,否則乘動車多好哇,還可以在車上看書、玩兒手機等等。
上次從成都回去也是乘轎車,在高速公路上司機打瞌睡了,可把我嚇死了,一路上不停地和他說話,從國家大事講到他五歲的女兒,簡直是無所不談,連續講了幾個小時,充分發揮我的“話癆”的本事,后來還是成效明顯,他沒有再打瞌睡。高速路上景色單調重復,又沒有什么挑戰,實在容易疲勞。這乘車有時可是拿著生命在跑啊!
記得當年我們恩施沒有通火車、高速公路,我們走出大山只能乘汽車走國道,這汽車還是臥鋪車,睡在上面是根本無法入眠,一路上“哐當哐當”的響聲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臭豆腐與泡面等混合的味道,讓人昏昏欲睡卻又時不時地被驚醒。更讓人不能沉睡的原因是在你旁邊可能躺著一個陌生的異性,你不知道他的品行、經歷,你得時刻繃緊一根弦,小心謹慎。那時我在武漢進修,常常乘這樣的臥鋪車,而每次都是一種煎熬。特別是在半夜三更,師傅總會停在野三關的一家館子門口,讓我們所有人下車跟著他去宵夜。飯菜貴得嚇死人的不說,還難吃得要命,我嘗試著吃過一回后就再也不去吃了。
不吃東西就顯得百無聊賴,于是在餐館門口的國道上走走,看著周圍黑壓壓的山,讓人倍感壓抑,夜黑風高的山林里樹影重重,遠處偶爾傳來一陣犬吠或者烏鴉凄切的啼鳴,打破山谷的幽靜。好似“聊齋”中的情景,讓我心生恐懼。其實更為可怕的是夜行車在懸崖中穿行,所幸是在夜里,看不到那萬丈懸崖,只是在腦海里飄忽著我們國道的身影,它像一條蛇一樣蜿蜒起伏在崇山峻嶺,一邊是巍峨的山脈,一邊是懸崖峭壁,如果從空中看的話,我們乘坐的車就像是在山谷中懸吊著,一不小心就可能跌入漆黑的深淵。
那個時候我們每出一趟山就會心驚膽寒,甚至可以說是冒著生命危險,直到幾年前高速和火車通了,我們終于告別了這種提心吊膽的冒險之旅,終于可以悠閑地乘著動車、聽著音樂、看著閑書,享受沿途的風景了。出門對于我們而言不再是苦不堪言,而是一種快樂。這樣讓我們可以經常走出山里去與外面的人、外面的世界交流,同時也讓外面的人發現和挖掘了深山里的美景和故事,讓我們恩施成為旅游業的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恩施不再是“養在深閨人未識”了,而是大步流星邁向全國、走向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