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段奕宏憑借著《暴雪將至》拿下了東京電影節的最佳男主角。對于段奕宏來說,這次從東京捧回來的金麒麟,比起當年上海電影節那枚“三黃蛋”分量要足了不少。而對于普通觀眾來說,在被那些演技尷尬的“小鮮肉”荼毒了許久之后,我們終于等到了這位“不瘋魔,不成活”的“戲瘋子”。
單從外形上來說,段奕宏絕對算不上拔尖,嘴唇太厚,眼睛太兇,五官輪廓也算不上深邃立體。就連當初他第一次藝考,面試他的老師都說過“不夠高,不夠帥,文化課一塌糊涂。”可就是這么一個在一開始被全面否定的男生,憑著自己對表演的熱愛和能夠吃苦的精神,在第三次報考的時候,以西北片總分第一的好成績,如愿進了中戲。
段奕宏是一個能夠沉得下來的人。就像是為了考進中戲能夠用一年的時間忍痛學劈叉,苦練普通話一樣,在大學里,當身邊的同學陸陸續續都開始接戲的時候,段奕宏選擇在學校里打磨自己,哪怕畢業之后接到的只是一些小角色,像是《刑警本色》里的殺手羅陽,《讓愛做主》里的混混陳大明。
可即使是這樣的小角色,段奕宏也毫不含糊。在《刑警本色》里羅陽有一個掏槍的動作,就是為了這個動作,段奕宏練了上千遍。那一年,段奕宏26歲,跟如今那些軋戲的“小鮮肉”年紀差不多,卻對這個職業懷著真誠、謙卑的態度,以及堅定的信仰。
在這個資本橫行,顏值稱王的時代,臺詞可以靠配音,眼淚可以靠藥水,甚至是拍戲都能靠摳圖。段奕宏這種為了一個動作、一句臺詞都能琢磨半天的人,可以說是“瘋了”。跟段奕宏合作過《記憶大師》的導演陳正道曾這么跟記者說過“再也不要跟段老師合作了,他對于角色的建立結構太復雜,對導演壓力好大。”可是段奕宏,就是這么一個愿意為角色建立復雜結構的“戲瘋子”。
這個“戲瘋子”是真正配得上“妖孽”二字的人。妖,是似人非人、出神入化;孽,是旁逸斜出、張揚肆意。這也是段奕宏演繹過的角色的共性。從《士兵突擊》里的袁朗,到《我的團長我的團》里的龍文章,再到讓他斬獲金爵獎的《烈日灼心》里的伊谷春,每一個角色似乎都有那么些離經叛道的張揚和不同于常人的超脫。
說到最喜歡段奕宏哪場表演,也許不少人會說是《烈日灼心》里,伊谷春顫抖著點燃一顆煙那段。可是我卻對伊谷春在車上和辛小豐聊天的那場戲情有獨鐘,段奕宏用細膩的表演,充分詮釋了什么叫做“相惜相疑”。
一開始,伊谷春只是在回憶往事,眼神當中更多的是沉痛,是對現場慘狀的震驚;而當他看見辛小豐用手指捻滅煙頭的動作從而聯想到兇案現場遺留下來的指紋時,他的眼神中多了些震驚、恐懼。所以他慌忙丟掉了手中的煙頭,甚至為了掩蓋自己的慌亂,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頭發。不需要歇斯底里的叫喊,也不需要夸張的瞪眼,單是這一連串細膩的動作,就足以將人物的內心活動刻畫得淋漓盡致。
這樣一個精于詮釋人物內心的好演員,讓人怎么不被他的魅力所折服?
段奕宏身上有一種別樣的張力,像是天干物燥的時候,老房子著了火。一旦被火星點著了,便不可救藥,非要燒得火光沖天,不剩一梁一木才罷休。
張愛玲說的,出名要趁早,來得太晚的話,快樂也不痛快。段奕宏今年已經44歲了,早就過了“要趁早”的年紀。更何況,對于這樣一個“戲瘋子”來說,他畢生最看重的,并非是名利加身。但是對于觀眾,這場名利來得并不算遲,我們終于等到了這個為戲瘋魔的“戲瘋子”了。
本文作者/養生達人小甜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