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們?nèi)绻麤]有開始,便不會有結(jié)束,也不會有這透徹心骨的經(jīng)歷;可即便如此這般痛,我還是愿意在時光回流之時重新認識你,從問你的名字開始。
1。
他開著車,跟在她的婚禮車隊后面,哭得像個孩子。只是如今再也沒有人在他哭的時候把他攔在懷里,讓他像個孩子一樣撒嬌。她是他的前任,他是她的過去,而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沒有什么比看到她嫁人更痛苦了,終于他收到她的短消息:對不起,別追了,就送到這里吧。
這一路太長太長,就像當年走近你的距離;這時間太慢太慢,就像你走后的日子。只送你7公里,然而將來再沒有見面的可能,天南海北,惟愿卿安。多想再送你一路,就像當年牽著你的手,迎著朝霞,送著暮靄。浮世三千,吾愛有三,除了日月,便只剩你。關(guān)了播放機中的《獨家記憶》,換上一曲《后來》,讀懂了旋律,也讀懂了歌詞,你還是你,我還是我,可我們不再是當年的我們。
我終于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也終于在眼淚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
2。
從朋友那里聽到他要結(jié)婚的消息,她不顧路遠和天黑開車到他家門口,大門上貼著通紅的喜字,一片喜氣洋洋,那一抹紅色仿佛她心中的血,鮮艷而帶著陣痛。屋子里人影攢動,能夠聽到喜悅的笑聲;屋子外的她蜷縮在墻角,甚至聽到眼淚落地的聲音。這一刻,曾憧憬了那么久,可如今新娘不是她,那些曾經(jīng)絢爛的青春,還有刻骨銘心的愛一并逝去。
坐了一夜,看著他坐上迎親的婚車,她要離開了,江湖路遠,祝你幸福。
說不愛你是假的,說忘記你也是假的,短暫的青春里全是你的記憶;曾經(jīng)那么多的愛,又怎么會有恨?也許做過徒勞的挽留,也許做過出格的行為,愛不能抵過,過也不能證明有多深愛。你走后的日子,真不好過;如今,我不要再等你了。
3。
朋友一通電話,把我從睡夢中叫醒,聽她的語氣,有些疲憊也有些輕松,“來我家吃飯吧”。我們是十多年的朋友,我知道她最近的狀態(tài),也許要解脫了。
開門的一瞬間,看到她尚未化完的妝容,她一邊招呼我隨便坐,一邊在化妝盒中扒拉著讓自己變得更美的裝飾品。這也許是她應該要有的狀態(tài),而不是被一段戀情或者一個人牽扯太多的精力。
她打扮,讓自己變得漂亮;她讀書,讓自己更有氣質(zhì);她跳舞,讓生活更有品味;她跑步,讓未來更有意義。我欽佩她如今的選擇,甚至羨慕她如今的生活。
他們兩人通過朋友介紹而相識,在一起差不多一年多的時間,聽她說,他是個用心的男人,記得她提過的所有要求和細節(jié),接她下班,送她去舞蹈班,在她生理期期間做得更是無微不至。那時也常給她打電話,可一個電話說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就掛斷了,后來也見怪不怪了,他們在約會嘛。她把他放在心上,或者他開始在她心里占據(jù)很深很重的位置。
我說,遇到這樣的男人就嫁了吧,還等什么呢?她總是頷首一笑,臉頰帶著緋紅。
在等什么呢?也許在等一個承諾,也許在等一個外界的認可,也許只要他們再勇敢地往前進一步。
后來,他們分開了,或許因為沒有明確的承諾,或許因為外界給予了太多不該出現(xiàn)的議論和阻礙,或許因為他們誰也沒有勇氣再往前邁一步了。
年前,她的生日,即便兩人的關(guān)系有些冷淡了,他還是出現(xiàn)在她的生日晚宴上,盡管只有他們兩個人。她說她哭著挽留他,希望放下那些隔閡,然后心平氣和地去生活,什么都可以讓步,只要在一起。我不知道如何勸慰她,那些哭著喊著要走的人,從來都不會真的離開;真正想要離開的人,會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披上一件大衣出門,消失在冬日的陽光里,再也不會回來。
前幾天,他的生日,她說很想給他打個電話,問問最近的狀況,可是她忍住了,然后給自己做了些好吃的,就像與他分享一般。時間過了這么久,并不是太容易地把一個人忘記,以至于提起他的時候她還會淚眼婆娑。她說放下了,就在他生日的那天。大多數(shù)事情,不是你想明白之后才覺得無所謂,而是你覺得無所謂之后才突然想明白了。也許他在她這里已變得無關(guān)緊要,也許他們的故事真的成為一個故事,無論結(jié)尾與否。
廚房的鍋里燉著排骨,沸騰著,傳出了香氣,生活還在繼續(xù),不沉迷于過往,不畏懼于未來,我們總是換著法子吃幾樣菜,為的就是讓生活更有滋味兒。我們期待一個對的人,也是一個久的人,與我們一屋兩人三餐四季。她說她終于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生活,與陪在身邊的人牽著手,壓著馬路,不要苛求太多,即便平平淡淡,但也幸福。
排骨盛上了桌,她說好久沒吃肉了。那就吃一頓吧,生活依舊美好。
對不起,我不等你了。
江湖路遠,已無再見;山高水長,各生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