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寫于2011-5-6
昨晚七點多的時候,又聽到樓下那兩個稚嫩的聲音:
男孩:我爸爸回來了,我要回家了。
女孩:哦。明天再來找我玩啊。
男孩:好的。拜拜。
女孩:拜拜。
一邊說著,還一邊揮著小手。
兩個小孩都才七八歲的樣子。我想應該是在同一所小學。如果只是一次見到他們,如果他們都是本地的孩子,那我也沒必要寫這篇日志。
其實我注意他們很久了,大概幾個月了。一直看到兩個小家伙感情挺好的,就忽然好奇起來了。
有幾次見到過他們的爸爸或者媽媽。其中一對是四川的,因為川話的緣故。另一對是哪里人就不清楚。但可以確定不是本地的。他們很明顯來自不同的省份,卻因為父母因為學校而成了親密的小伙伴兒。
曾經很多次在上班的早晨或者周末的下午,聽到小男孩在樓下一聲一聲的喊著小女孩的名字——張佳麗(我根據讀音隨便選的個名字)。一聲又一聲稚氣的聲音重復著,不減緩也不加快。直到聽到對方回答為止。
記得有一次,印象非常深刻。因為那小男孩在一個下午的時候一口氣喊了十幾分鐘,任然沒聽到回音。我猜是約女孩去補習班或者去玩吧。可能女孩已經先走了。我沒有去看男孩的表情,但是可以想像的是他很沮喪。他必定是明白過來女孩不在家。然后一個人背著包走了。這樣的情形不是第一次。幾乎每天都可以聽到小男孩喊女孩的名字。只是也奇怪,從沒見小女孩在樓下這么喊過。但是經常看著他倆牽著手走在路上。
想想,他們也是因為彼此而少了一點童年的孤單吧。像他們這樣來自外地的孩子,能在一起上這邊的公立學校,已經是莫大的幸福了。這樣的機會也是他們父母花了幾倍的辛苦換來的。他們住在出租屋里,每天辛勞,根本沒時間陪伴孩子。我見過無數個這樣的小孩。而像他們這樣有個伙伴的也并不多見。多半是一個人孤單的上下學。小點的孩子由爺爺或者奶奶接送。他們的童年也是單調無比的。平時都是用大量的作業、補習班來管教他們。只有節假日或者周末,爸媽才有機會陪著他們在公園里玩耍。
(來一個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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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在培訓班認識一個小學四年級的小男孩,也是來自四川。其實我們只見過兩次面,每次相處一個多小時而已,可是他至今讓我難以忘懷。
那是個一對一的輔導班,我待了兩天。而那兩天剛好是帶他。之前的老師反復叮囑我,保證他這一小時在做作業就行了,那孩子調皮搗蛋的,管教不下來。我聽了還蠻擔心的。但是見面的第一天,就相處還算融洽。一開始,他也是不說話,完全不理你。讓他拿作業出來,他也不聽。只一個勁的玩玩具。我就開始耐心的跟他聊起天。問他的一些情況,知道他是來自四川,我就說,我也去過那里,他開始有點興趣了,問我會不會說川話,我說會一點。他就說了幾句,讓我回答。就這樣,我們的關系拉近了一點。于是,他慢慢開始拿出作業本,開始動手做起來了。他一邊做一邊還跟我聊天。我看他也可憐。就沒怎么說他。原來他的爸媽都在工廠上班,很忙,晚上下班回來很晚,有時候加班就是11點多12點才回家。平時他放學了就來這里做一個小時作業,然后再坐公交回家。今天是因為值日,所以來得比較晚。
他作業做完了,問了一句,老師,我可以在這多玩一會嗎?我回去了家里也沒人。
我當時一陣心酸。就點頭答應了。他還問我什么時候下班。我告訴他是10點半下班。結果他一直待到快9點才回家。
中間我沒事的時候,他拿出自己的繪畫本給我看,他畫了好多畫,我一看挺感動的。他說是他爸爸要他畫的。因為平時一個人在家沒事。有時候他畫到11點多,爸媽還沒回來,他就睡著了。
我問他,喜歡不喜歡畫畫,他說喜歡,還問我畫得好不好。說實話,作為一個小學生來說,已經畫的不錯了。
然后,他走的時候,還特意把畫本留在我的桌上,說今天不帶回去了。我真的很感動,短暫幾個小時,他對我的信任。
第二天他早早的來了,高興的拿走了畫本,然后完成作業。他還拿出一個小塑料盒,里面養著一只蠶,還有一些桑葉。他愛不釋手。我說哪里弄來的。他說是上勞動課,老師發的。我感嘆,現在的學校也挺先進的啊。呵呵,那時候我們是自己從家里帶到學校,然后藏在抽屜里,上課偷偷瞄一眼呢。
那天他做完作業還是繼續待一會。在玩他的蠶,也吸引了其他一些更小的孩子。
在他們嘰嘰喳喳的時候,教導主任W走過來,對那小孩說,你作業做完了嗎?他羞羞的回答,做完了。然后W嚴厲的說,那你怎么還不回家。趕緊回家去。他聽了,看了我一眼。就收拾書包走了。
臨走時,畫本還是放在我的桌上。我特意跟他說,明天記得自己來拿哦。
那時候,我多么想跟W解釋一下,一個小孩的心思。
可是W直接走過來,和藹的跟我說,以后小孩做完作業了就趕緊讓他們回去,不然在這調皮搗蛋的。而且我們收的是一小時的錢。
我點點頭。
但是有點氣憤,也有點心酸。
當時就決定,再也不來那個地方了。雖然只待了兩天。
下班的時候,我還在那個畫本上,寫了:XX同學,你畫得很棒。老師因為有事要走了。希望你堅持畫下去。老師很喜歡你。
(回歸到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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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他們來自不同的地方,過年這樣的節日必定是分開的。對于孩童來說,這是個多么歡慶的節日啊。
忽然的我想起了自己童年的小伙伴們,也在思考這兩個小家伙的未來。。。
我自己童年時候的很多玩伴,現在幾乎都沒聯系了,很多都再也沒見過面。因為搬過一次家,所以中途短暫相處了一段之后就分開了。那時候玩得非常好的,最后在高中遇到了,但是大家都長大了,變了很多。我們之間的那種親密已經消失了。
還好,小范同學,她和姐姐是雙胞胎,因為她們的姑媽是我的鄰居。就這樣,我們小時候相處了一個完整的暑假,然后沒怎么見面,只是斷斷續續的見過幾次,但是也沒怎么講話。高中的時候,我們在同一所學校,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大家只是互相看著,誰也沒有開口說句話。直到上了大學,我們在校內上遇到。然后開始了聯系。說來也挺巧的,就一下子又回到了小時候的那種感覺。這次去中山,我們一起玩了一天。小范對我真是太好了,溫柔細致,體貼入微,把我狠狠的感動了一把。呵呵。以后一定要找機會回報給她。。。
然后還有很多長期一起玩的,和短暫相識的,大多都沒了消息。如今即使見面了,也不見得能夠認出來。真的挺遺憾的,甚至都沒來得及告別。
其實童年里的記憶是多么深刻的啊,那時候很多人的模樣我還記得。只是名字都忘記了。也許,我們注定了只是插曲。匆匆一瞥,然后消失在各自的世界。徒留一份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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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想起眼前的這兩個小朋友。他們的以后呢?
或許,他們可以長久的待在一起,然后青春時期,他們彼此相愛,成就一段青梅竹馬的愛情。然后一輩子幸福的走下去。這是最完美的結局。
或許,他們其中一個要回家鄉上初中或者高中,然后他們再也不能經常見面,依然保持著聯系。但只是普通的朋友。
再或者,他們并沒有分開,但是長大了,他們并不想小時候那么的好,而是有了各自的朋友,從此只是陌生人。甚至互相都忘記了小時候那么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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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的假設,都不想猜測下去了。
只是覺得人生真是奇妙無比的。人與人也是需要緣分的,有的人有緣相識了,卻也只是過客而已。有人因為一個照面,而永久的留在別人的生命里。誰又說得清呢。。。
所以我們,對于那些能夠留在記憶里,并且一直陪伴在身邊的人該要多么的珍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