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尼采?”
“知道,我看過他寫的《悲劇的誕生》。”
“真是可惜,他在那個時代被定義成了瘋子,在瘋人院里度過了余生?!?/p>
“是的啊,你該吃藥。”
像這樣莫名其妙的對話我每天都在經歷,而我是一個瘋人院里的實習醫生。有時候我會陷入一種奇怪的思考當中,我治療的所謂的“病人”是真的患者嗎?難道他們當中不存在和尼采一樣的天才嗎?只是我們無法理解這群人罷。因為有這種想法,我會嘗試從這群病人的角度去思考問題。
陽光明媚的午后,病人們和往常一樣在庭院里休息。這是他們為數不多的自由時間,他們可以盡情的做著那些怪異的行為,沒有人去打擾。而一個新來的病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他一動不動的看著草坪上的一塊石頭,直到午休結束。像這樣發呆的病人我見的多了,但是他的行為像是在思考什么。
出于好奇,我向護士詢問了這位病人的情況。護士說,這個病人之前是一位生物老師,退休后沒有幾年開始對石頭發呆,剛開始他的家里人以為他無法適應退休的生活,得了抑郁癥。看了幾次心里醫生都沒有用,這不才送到了瘋人院的嘛。
我開始觀察記錄這個病人的行為,他處了午休時間對著石頭發呆外,其他的行為與正常人無異。在一次吃藥的間隙,我笑著對他說:“大爺,天天中午都在看什么呢?”他也和藹的笑道:“你不會懂的。”經過了幾次被拒絕后,我也和他一起蹲在一起若有所思的看著什么,就這樣一個月過去了。
和往日一樣,今天我依然學這他的樣子思考。然而,今天的他突然開口說話了。
“你在看什么?"
"我啊,不告訴你。這是秘密?!闭f完我把頭扭到了一邊。
他兩眼泛著光,充滿好奇的看著我說:“你把你的秘密和我說,我也把的秘密分享給你?!?/p>
我轉了轉眼珠,裝做若有所思的樣子:“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他點著頭說。
“你看,那石頭旁邊的小草,它變黃了,一定是生病了。”
病人笑著說:“這是秋天,小草發黃是正?,F象啊。我當什么呢,這也算是秘密嗎?”
“該你的了?!辈∪擞幸恍┎磺樵傅目催@我,可是約定在前他也不好違約。
“我在嘗試和石頭交流。”他一臉嚴肅的說。
“石頭也可以說話嗎?他又沒有生命?”我疑惑的問道。
“誰說的,這世間萬物都是有生命的,只不過我們的存在對于石頭來說太過于短暫了,就如同子彈從我們眼前飛過我們無法看清子彈一樣?!?/p>
接著他又說道:“我們把石頭改造成為雕像,可能對于石頭來說,直到這具雕像被風雨侵蝕幾千年后,它可能才意識道自己已經發生了變化?!?/p>
我只是覺的莫名其妙,于是用輕蔑的語氣說道:“這不可能的,石頭是無機物,不會有生命特征的?!?/p>
“沒有什么不可能的,假如說機器有了情感,它能和人類一樣思考,你覺的它還是機器嗎?”
我被他說的啞口無言。
“其實像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比如,我們人類社會吧,它的存在難道不像生物一樣嗎?我們每一個人就如同細胞一樣從事著自己的工作,目的是為了維持它正常運轉下去。可是對于如細胞的我們來說,它在思考什么,我們無從所知?!?/p>
我被這個病人所說的話震驚道了,接著問道:“你怎么會想道這么多的???”
病人緩緩的站起身子,微笑的看著我說:“因為我是個瘋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