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我們做什么。很多葉子掉了。桂花香透。還有喜宴。
天是快要下雨的樣子。我提前從家里出發,趕在下雨前到了車站。
黃先生原籍安徽,找了個昆明妻子。叫我去安徽某個山區里參加婚禮。
我好久沒見黃先生了。多少有點期盼。高中時我和他,以及健坐在教室最后方。被遺忘的角落里。
我最近一次見到黃先生是三年前,健的婚禮上。轉眼時間就這么過去了。
而今我又來到西都,在某個酒店前下了車。那是黃先生即將從此出發去山區老家的地方。新娘和他一塊兒。
我擁抱黃先生。忽然想到了三年前那個冬天的晚上。那天白天雪一直沒停。氣溫很低。我們兩個喝了許多白酒,醉得不堪。坐在陰暗的大廳中等待健。
那是三個朋友的談話。三個男人的談話。可是我基本上忘了我們說過什么。
婚禮中很少有這樣的能和新郎單獨相處一段時光的情景。第二天黃先生一早起身,我睡得迷迷蒙蒙的跟他打著招呼。直到兩小時后我徹底清醒過來,獨自坐在空蕩的房間中,才感到那離別后的傷感。匆匆。外面的雪反射著太陽光,溫度更低了。透過窗子我看見酒店人員在門口鏟雪。道路上可以看見一排腳印。我想那是黃先生走時留下的。
黃先生的房間里有兩個攝像師。另外是他的幾個朋友。等其他人員到齊后,我們陸續坐上車往山區去。
他的女人很瘦,按照習俗,他背她上車。我們車不多,人也不多。我坐上他朋友的車后先行離開了。
那個早晨沒完沒了的下雨。車窗外的風景慢慢陌生。健開的車作為婚車,跟在后面。
他們都變了,最明顯的特征是肥胖。但我依然沒有大的變化。
香兒對我說,她的室友因為上個月剛剛結婚,在前幾天搬往新住處了。她的房間里就她一個。新室友要過上幾天再來。
因為一些別的事,她回到了同樣在西都的家中,并不參加黃先生的婚禮。黃先生似乎對她沒有多大的印象。畢竟黃先生跟她也有十年沒見了。
我們的車子在山區中開行了二十分鐘才到黃先生的家。十年前,高考結束,我曾和健,以及健的女朋友在此度過了差不多一周的時間。
我坐的車最先到達,跟黃先生的父母和一些表兄弟陸續見過后就等待著車隊趕來。半個小時后車隊來了,開始放鞭炮。空氣中的桂花香味被喜慶的鞭炮硫磺味沖淡。我和健沒有簇擁在人群中。而是遠遠觀望著他們走完所有儀式。
三天后,我又出發去西都車站了。在到車站之前,先去附近的花店看看。香兒的新室友,還要再過三天才能搬過去。
我在一家小區門口的花店里,買了一些玫瑰和百合。
玫瑰花很嬌貴,一旦隔夜就失去了色澤;百合花若是還未開放的花苞,倒是能夠養一陣子。
那家花店里,有許多看上去像鮮花的,實際上是肥皂做的,或者是一些干花和塑料花。這些花雖然可以保存很長時間,但是我并不喜歡。
我抱了一大束花到了車站與她匯合。我們坐十點半的車從西都往合肥去。
她的這位室友,與她前前后后住了五年。如今她結婚了,離開了她。
她肯定會為室友的離開難過一陣子。但我相信我們都是樂天派。
我們的車出發了,而且是頭一次帶花的旅行。
我會寫很多詩,買很多花。這是一段新生活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