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節選于一封情書
這個周末與大海進行了一次對話,用帆板的方式。也是我第一次這樣親近的與他對話,感覺自然與踏浪、乘船非常不同。這次我與他僅僅一板之隔,企圖借風更深入的探索他。大海無疑是偉岸的,他只要開放出一小方領地,稍微施加些風浪,便會讓我們困難重重。他又是脆弱的,人類總能輕易的傷害得他無力還手。關于大海有太多的傳說,它能納百川之水,孕育了這顆星球上全部的生命,它也能起風浪,埋葬了不計其數的人與事。
相信我們都很向往體驗各種與之親近的方式,期冀于征服廣博的深藍世界。這過程中,人類對大海擴展了很多元素,賦予其更多的意義。人類在海岸線建造城市、用水曬鹽、發電、吃海產圈、養海生物,也利用大海去遠航。早年間,航海是最快的出行方式,人類利用航海完成了發現和聯結,那時的每一次能被記錄的航海都在歷史上意義重大,寫到這里,我仿佛都能感到他們遠望到陸地時的振奮。
到了現代,后人們能夠幸運地品嘗前人帶來的蔭蔽。人們建造港口,批量體驗大海,航海不再是少數人的權力,城市依海而居,很多人靠海為生。今天下午我們從碼頭返程大本營時的一次起帆時,我突然想到了「老人與海」,我想圣地亞哥的船不會比我們的帆板強多少,他仍獨自完成了艱險的狩獵。少時不更事,讀便讀了,今天才真正理解風浪莫測,海事難控。
正是如此,人們才會修建那么多船港吧,船和人都需要一方安寧停泊休整。每座港灣都連接著兩次難以掌控的冒險旅程,便逐漸變成了讓水手們向往的一個坐標。但港灣也終究只是一個暫住地,心有大海的人,終將把眼光放在下一個未踏足的海域。若將港灣擬人,我相信她是個心思細膩的女孩子,做了充足的補給所有人,以溫柔融化,以安寧示好,卻留不住水手們的心,就像大漠里龍門客棧的金鑲玉,等一個心在別處的人,大抵都是苦的。
每個人都像是一艘船,或大或小,功能各異。有人是客輪,承載往來的人生;有人是木筏,踽踽獨善其身;有人是游艇,一生快意瀟灑。有的來返于個位數的碼頭,甚至不曾見識洶涌,追尋的是護佑。有的船往來如梭,在哪兒都不多停留,追尋的是遠方。很少有兩艘船能同行,多少都路徑和速度的差異,如果一定要綁定,不禁想到火燒連營的悲劇。
如果我是一艘船,一定盡所能去到更多的地方,愿輕裝上陣,能夠淌溪流也能浮沉于深海,能隨時為了一朵浪花停駐,也可以為欣賞群魚而全速而進,愿在星夜停泊于暖港,也盼每個即將啟程的日出。
而最令我開心的卻不是已路過的風景,而是星星悄悄說過,屬于我們的這段航程不會有終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