腫瘤癌癥是絕癥嗎?到底有多可怕!
近來腫瘤君頻頻出現,不得不提一提跟腫瘤君的認識。
十幾年前,腫瘤君都還是稀罕物,跟艾滋一樣,數人聞之變色。韓劇中,為劇情的狗血需要,腫瘤癌癥君每每都被選為主力反角和推動劇情發展的導火索。
而現如今,腫瘤君早已深入“民心”,無論男女老幼、達官貴人還是平常百姓,不管你身份地位如何,不管你喜不喜歡,只要它樂意,都可以隨時造訪你家。
它殘暴,短短數十天可以奪人性命。
他殘忍,只要它找上你,你活一分鐘它就讓你痛一分鐘。
它不僅吞噬你身體正常細胞,也在精神上給人無情的打擊,無論生理還是心里上都讓人倍受重重折磨。
初識腫瘤君
二羊第一次親密接觸腫瘤君是在腫瘤科。
多年前的冬天,學完理論課,我剛剛進入臨床輪科實習,輪科也就是每個月一個科輪轉,第三個月就去的腫瘤科。
腫瘤科可謂地府之門,被腫瘤君找上的都往那里送,那道門跨過去便是人間,但十之八九的人都跨不過去。絕望中但也有希望,有的人跨過去了,堅強的活了幾十年完全沒問題。
在腫瘤君面前,人類是完全沒有抵抗能力的,只是時間遲早的問題,所以許多人一旦被診斷為腫瘤君,內心就完全崩潰了,哪怕前一天還過著完全正常的生活。
腫瘤君是那么可怕,我在親密接觸它之后更加有體會。
第一印象:任性殘暴
腫瘤君寄生在人的身體里,它就是一個暴君,任性而且殘暴。
快的,一旦確診,兩個星期,一個正常人就可以從生機勃勃狀態到凋零變為塵土。
慢一點的,化療,手術再化療、再手術,一輪論折磨最后肉脫骨消,慢慢耗盡最后一絲生命。
一旦被腫瘤君找上,健康細胞迅速被吞噬,全身的營養被抽吸,正常的一個大活人,在短時間內消瘦,瘦成一道閃電。直到再也沒有養分供他抽吸。
再一個腫瘤君無限擴展吞噬的能力,凡它過處,哀鴻遍野,無堅不摧。而它卻在吞噬的過程中不限膨大,如果不干預,最后把人身體正常空間擠滿、撐破。
欲望無限膨脹就成了腫瘤。
腫瘤君就是這樣,它似乎無敵,無情,任性的摧殘折磨著人。
第二印象:痛,痛痛,痛痛痛......
被腫瘤君找上的人,據說最后都是痛死的。這種病痛,是無休止的,活著的一分鐘就要遭受一分鐘的痛。這個痛,不是一般的痛。痛起來可以讓人休克,并且是持續性的。隨著止痛藥的升級,最后嗎啡、杜冷丁這些最高級的毒麻藥也只是維持幾小時。
腫瘤病患的一大半治療費是花在止痛藥上面的,有的病患受不了這種痛以及高額的治療費,寧愿選擇自行了斷。
腫瘤科印記
腫瘤病患最致命的往往不是腫瘤君本身,而是并發病證,以及化療、手術等治療帶來的傷害和副作用。例如肝癌導致腹水,肺癌導致胸腔積液以及占位病變壓迫周圍組織引起的不適。
腫瘤科的重病比較多,需要許多的臨床操作,例如胸部、腹部穿刺、骨穿,靜脈置管等。對于學習西醫臨床操作需很大幫助,有比較多的練習機會。但是,在腫瘤科也見到太多的人世間的生離死別、人情冷暖。
腫瘤科可謂我臨床實習的一個噩夢。還記得很清楚,在腫瘤科的一個月很漫長,在那個冬天,尤其是值夜班。
病患因為病痛,半夜不停得按鈴。因為他們確實是痛,痛到睡不著。另一方面腫瘤患者需要更多的人文關懷,他們希望有人說話,希望有人陪著。
一到半夜,陰氣加重。許多病患的病情也隨著加重,最明顯的是疼痛。帶教老師對于這一切似乎已經習慣了,凌晨過了兩點鐘,他們基本都是在值班方睡覺休息了。
患者一按鈴,護士就跑過來叫實習生去看。一般沒什么大問題,基本都是疼痛,需要出醫囑,開止痛針、開安眠藥。如果實在搞不定的再叫醒帶教老師。
一個夜班幾十張床,交替按鈴,夠我們跑的了。一個個夜班的晚上幾乎不用睡覺,根本沒機會睡。特別是有危重癥病人的時候。
危重病房,一般都是單人房,為了方便搶救。我的意識里,危重病房也是腫瘤科病人的最后一站,很少有病人能活著從那出來。
我人生中的第一例“打包”也是在腫瘤科的那個房間。(醫護們稱“處理死去的病人”叫打包。)
那個房間燈光昏暗,每次半夜自己一個人去查房都覺得陰氣好重,陰深深的。我一個相對健康的人多覺得呆在里面難受,本來陽氣就不夠,一個病患呆里面很容易加重。
一天晚上,十二點多,患者加重,跑過去看患者喘促不安,痰聲鼓鼓。農村人都知道起這樣起痰聲,快了。趕忙叫醒帶教,帶教不慌不忙,查看患者后,詢問家屬似乎要搶救?家屬說,還有些家人沒來,為見最后一面還是搶救。
帶教叫我打床邊心電圖,護士熟練按口頭醫囑打搶救針。半個小時后,患者情況稍緩解。
痰很多,一口氣上不來全堵住了。
患者家屬陸續趕到,圍繞看了一圈,患者痰聲很厲害,但卻沒有斷氣,那個口氣堅挺著。
這個病,家屬都心里清楚,帶教去跟家屬說明病情,并問他們要不要吸痰。后來我才知道,這個吸痰對不是很重的病或者急性病到能救命,像這個,這么重的,一吸就很可能要人命。
吸痰就是用根塑料管插到咽喉氣管里面去負壓把痰抽出來。刺激很大,患者很難受。
家屬猶豫著,快到兩點,患者還留著最后一口氣。最后家屬同意,喊來護士上吸痰機,我在旁邊看著,心砰砰跳,手心都是汗。
帶教詭異的說,師弟,別擋住門口。這個時候,病房里只有病人和搶救的醫生護士,我先是楞一下,趕緊走到一邊。這是讓他走的意思嗎?
“是不是有點小忐忑勒?我們都習慣了。”
何止小忐忑啊,人生第一次見到這么緊張的搶救和要看著人死去。我心里忐忑得不行,一直默念“阿尼陀佛”這才定下神來。
沒吸幾次,患者斷氣,走了。這我才知道,這個情況吸痰其實是送病人走。后來帶教也告訴我,早點處理完,還可以休息一下。
帶教趕緊叫我再打一個心電圖,心電圖成一條直線,這個是基本常規,這才宣布患者臨床死亡。
叫患者家屬進來,見最后一面,一群親人圍進來,有人默默哭著。
通知殯儀館,接著護工,護士清理打整尸體,送去太平間,消毒。整個過程他們都很熟練,半個小時,那件病房就清好了。
其實真正“打包”的是護士,醫生只是指導操作,我真佩服那些上夜班的護士姑娘。他們也就兩個人守一夜。
接下來我配合帶教搞好死亡病例,這個才是重點,一個字都不能錯,該補的醫囑補全,搞得差不多,已經是凌晨四點半我去睡了會,帶教一直搞到第二天交班。
第二天,那個病房又住進去一個病人,即使白天去查房,我仍然會全身起雞皮疙瘩!
還好,我比較白,從那以后值夜班沒包過。有的比較黑的帶教,一晚要包兩三個也是有的。
只要有一個病患離去,那晚就別想睡了。對于腫瘤科,死亡不足為奇,太多病人從這里離去。
那個夜班,帶教比較有經驗,提前通知病患家屬,說一口氣上不來就走了。后面處理也比較順,但是如果遇到找事的家屬,稍微差錯就得吃官司,病人死在你手上,他們家人又花了那么多錢,病人一走,從感情上都是比較難接受的。
后來帶教又跟我講了許多關于醫患關系,關于死亡的事,他最后說,整個過程溝通很重要。
第二天,一早下夜班,刺眼的陽光照進眼睛,感覺好像從一個夢中剛剛醒來。走出醫院感覺好輕松。
回頭一看,整個醫院好像電影倩女幽魂里面的蘭若寺,整一個就是黑山老妖的感覺。
那個冬天,在腫瘤科一個月我瘦了差不多四、五斤。
“再見,腫瘤君”
腫瘤君是很可怕,沒人會想到那么快。其實,腫瘤現在被西方醫學列入慢性病病不能立刻置人于死地。
可怕的是人的精神是不能接受這“死刑般的判決的”,特別是權威診斷,一但確診,逃不出三個月。沒去確診之前,人還活的好好的。
精神崩潰,身體也就跟著去了。黃帝內經說的“心為人之大主,主不明則十二官危。”主明則下安。
有時候,恰當的治療有時也很關鍵。之前在群里分享治療癌癥患者的病案。
胰腺癌,化療止痛藥導致腸麻痹,大便五六天都沒有了。我去會診,用針,灸的方法治療。當天夜里就能拉了,那天晚上也睡得很好,他家人說好久都沒有怎么安睡了。
治療了三天天,精神好轉肚子沒那么痛了,他家屬還說,如果還是這樣有改善再做一個療程的中醫治療。第四天,他們主管醫生要給他打什么針,家長說是封痹針在腎的后面,為了抑制腸脹氣。
下午做完,當天晚上疼痛加重,第二天我去做五次中醫的治療,反應不明顯,脈急躁,少了許多胃氣,我有一種不祥感覺。
何曾想,過了一天,我去做治療,護士告訴我,患者走了。
其實,中醫的方法有效可以改善,那不恰當的方法,一下就可以讓患者病情惡化。
嗚呼哀哉,好無奈,尤其是你做力所能及的治療是可以幫助患者時候,但是現實許多不由你控制的。
做醫生,有時候好難,好無奈。
有報道,說一人堅持讓有癌癥的妻子中醫治療,兩年后死亡。從報道的基調來看,是想說那個人是多么的愚昧,不相信現代科學。你看把妻子治死了吧!?下面許多評論也大多如此。
我想,這還算好的了。我所知道的許多腫瘤患者,只要一明確診斷,無論是手術化療放療也罷,大多三個月內就死掉了。似乎沒人說你看去看西醫三個月死了,因為這是正常的癌癥晚期嘛。
也見過太多癌癥患者的痛苦,能勉強活著的,許多都生不如死,放療、化療、人都變形只剩下皮包骨,還有沒日沒夜的疼痛。
腫瘤君,他就是這樣,你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在下一個轉角,他不知道又看上誰家。
心態精神很重要,能不能跟它抗爭,能不能直面它,戰勝它。我的一個病人,一個老奶奶65歲,胃癌,胃基本全部切除了,現在二十年過去,經常吃吃中藥,人家活的好好的,除了瘦了點。
腫瘤君,早在06年就被世界衛生組織列入了慢性病范疇,跟高血壓,糖尿病一類。
它很可怕,但也不是不能戰勝的。有的人無論中西醫治療,治療得當效果都很好。至少可以改善生活質量。
再見腫瘤君,真希望以后都不要再見!
中醫是一種愛好,一種態度,也是一種生活。
我是中醫二羊
廣州中醫藥大學中醫碩士,主導針藥并治的大中醫觀,一個推崇經典古中醫的80后中醫。
一個鐵桿中醫腦殘粉。有一味赤色梔子心,胸懷山中藥,愿為熊膽使君子,繼四圣岐黃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