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薔薇下的陽光
“小念……”
“錦燁,錦燁……放開我!”小念掙扎著,可是怎么都掙脫不開柱子上的繩子,她好錦燁被生生地分了開。
“將少爺帶走。”一個看似管家的人說道。
錦燁甩開下人的手,“我不走,今天就算是我死也不會離開這里,我要陪著小念!”錦燁忽然跪了下來,“爹,娘,難道小念陪伴我的這些年你們都沒看到嗎?這么多年的陪伴難道抵不過一個道士的胡言亂語嗎?”
“少年,休要胡說,若你執(zhí)意不信,我便將她的真身給你看便是。”道長閉上眼睛念了幾聲,被綁在柱子上的小念嘴角微微泛著血跡,可是她強忍著,明知道自己不是妖,卻要在道士的妖法下被強行變成了一只白狐。
小念變成白狐之后落了下來,錦燁不顧一切地接住了她,“不,不,小念不是妖,小念不是妖。”她緊緊地抱著白狐,淚水一滴一滴地落了下來,他憤怒的眼神望著那個道士,他心里很清楚,爹娘被迷了心眼,道士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小念爹娘留給她的一個物件,而這個物件小念在很早之前就已經(jīng)交給錦燁保管,出了錦燁和小念,沒有人知道。
錦燁之所以能夠看透道士的心眼便是因為那物件的緣故,所以他知道小念根本不是妖……
“溫老爺,溫夫人,還是速速將少爺帶走吧!與妖在一起久了,這精氣神啊也會越來越差……”道士頓了頓,“這妖貧道自會將她帶走。”
“錦燁啊,快跟我們回去吧!”溫老爺說道。
錦燁看著被迷了心眼的爹娘,“爹,娘,小念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如果她是妖,我還會活到現(xiàn)在嗎?爹娘,這個道士根本就是沖著小念的那個物件來的!”他瞪著道士,“你若要那物件,便也連我一起收了吧!”
他懷里的白狐動了動,仿佛能夠感覺到錦燁的心聲似的,可是道士縱然被他看穿了心思也無濟于事,他命那些人將錦燁拉了開去,“溫老爺,令郎已完全入了心智,如今唯有斬殺了這白狐,才能令他回神。”說完,道士拔出劍,朝著白狐刺去……鮮血在白狐的身上開了花……那是錦燁的血……
“燁兒……”溫夫人哭著癱軟在地上。
“只要有我在,定護你周全……”錦燁緊緊地護著白狐,而無法動彈的白狐忽然清醒了般從錦燁的懷里走了出來,不,是她召喚了物件,那是世間少有的珍惜靈石,一旦喚醒靈石,喚主便將面臨灰飛煙滅的危險,奄奄一息的錦燁想要伸手去阻止,卻怎么也夠不到……
“不,不要……”他拼盡全力喊著,可是白狐卻聽不到似的,她只是淡淡地回頭看了他一樣,好似在告訴他要好好的。
白狐向道士撲去,一瞬間,道士化作了一只巨虎,嚇得其他的人都逃到了一邊,原來道士才是妖,白狐身雖小,卻在靈石的作用下散發(fā)著光芒,巨虎撲上去,白狐敏捷地躲了開去,連撲了幾個空后,巨虎張開了血盆大口朝著白狐咬去,“不,不要……”錦燁爬向白狐,血散了一地。
白狐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最后那一刻,她回頭,“錦燁,對不起,望來世,不要再遇見!”一口下去,巨虎將她吞了進去,隨即而來的是巨虎驚天般的叫聲,他的肚子腸穿血濺,而白狐的身體也因此而慢慢消散,靈石因小念而生,也因小念而亡,沒有人知道這靈石和小念之間到底有著什么……
光芒慢慢散了去,錦燁的傷口竟然也慢慢愈合,一切好似沒有發(fā)生過什么似的,只是沒有了小念……
初見若繾綣,誰又亂執(zhí)念?小念,等我,我定會將你尋到。
一個月之后,溫錦燁離開了溫府,他相信小念沒有死,她一定在某一個地方等著他,他要去小念曾跟他說過的一個道觀,那里有一位高僧,這靈石也是那位高僧贈與小念父母,念他們的救命之恩。
“燁兒……”溫夫人在門口,眼眶里含著淚水。
“娘,恕孩兒不孝!”他轉(zhuǎn)身,決絕地離了開,如果不是因為爹娘錯信了這個來歷不明的道士,小念也不會……
錦燁一路跋山涉水,累了的時候倚靠著大樹而憩,渴了喝些山間水,若想要尋到那個道觀,難啊!世間無人知曉那個道觀,小念也是聽她爹娘說起過,既是山中圣人,又有誰能尋的了呢?從他見靈石的靈力便知曉這個道觀非凡間所有。
他從這座山爬到那座山,鞋子磨破了,用草垛扎在一起做了一雙草鞋,膝蓋磨破了,他只是就地摘了草藥敷了上去,他不甘心,也不想就此回去。
大大小小的山頭他都已經(jīng)尋便,年復一年,他已然成為山中野人,胡子邋遢,可是他仍然不放棄,他堅信他可以找到道觀。
那日,他在溪邊抓魚,卻聽聞不遠處有笑聲,便循聲走了過去,才瞧見一女子在溪澗洗頭,他慢慢地走近,想知道是誰在那,畢竟他在山間生活了好幾個年頭,并未見到任何生人,她又是誰?
錦燁不小心碰到了石頭,正在洗頭的女子忽然抬起頭,那眉眼竟然如此熟悉,不,那分明就是小念……“小念,小念是你嗎?”錦燁有些激動,正想走過去。
女子提起裙角慌亂地離了開,“小念,小念……”任憑錦燁怎么喊她都沒有回頭。
“她明明是小念,可是為什么?為什么?”錦燁怎么也想不通那個女子為何會在這里?
那一眼的相見,宛若初見時的繾綣,他的心撲通撲通跳得急,他顧不得那么多,追尋著女子的足跡往前跑去,如果她不是小念,又為何和小念長得一模一樣?除非靈石將她帶回了道觀。
走到半山腰的時候,他已尋不見女子的蹤跡,抬頭的瞬間,卻看到了道觀,那一刻,淚水在眼角滴下。
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了進去,卻看到那個女子正在院中梳著發(fā)絲……“小念,小念是你嗎?”他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去。
“施主請留步。”忽然一個聲音飄入了他的耳朵里,“施主還是請回吧!她已不再是小念,她也從來不是小念,不過是靈石的主人罷了。”
“不,道長,我知道你在,我在山間找了多年,卻從未發(fā)現(xiàn)道觀的蹤跡,可是如果不是因為小念,我又怎會尋到這里?道長,不管小念是不是靈石的主人,她和我畢竟相愛過,我相信她的心里也一定有我,才會在那溪澗吧?”錦燁看著那個梳著發(fā)絲的女子,那女子慢慢抬起頭來,好似眼角有淚。
錦燁跪了下來,“道長,請成全我們!”
道長來到了他的身邊,“錦燁,小念果然沒有看錯你……初見若繾綣,誰又亂執(zhí)念,愛之深,才會亂了執(zhí)念,若不是小念被靈石帶回這里,她尚存的一點執(zhí)念才不至于灰飛煙滅,若不是緣淺情深,你們此生都不會再相見。”道長點開了小念體內(nèi)的穴道,“小念,去吧,好好相愛一場,不枉此生了。”道長手一揮,將靈石與小念脫離開來,“自今日起,你不再是靈石的主人,你就是一個普通的人,錦燁的妻子。”道長說完便沒了蹤跡,連帶著道觀也消失在眼前。
“錦燁。”小念緊緊地抱著錦燁,她慢慢抬起頭,淚水滑下,“謝謝你這么多年的執(zhí)念……”
“傻瓜,我們曾那么相愛,我又怎會棄你而不顧呢,說好的相守生生世世……從今往后,我們在此住下,聞山間鳥語,戲于溪澗水。”
小念點頭,“聞山間鳥語,戲于溪澗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