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大家都說歷史是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但是想要看一眼這位從歷史深處走來的小姑娘,其實并不容易。
春秋時期的齊國,曾經(jīng)有過齊桓公的輝煌,卻也不可避免的來到了齊莊公的荒唐。
齊莊公繼位之前,曾被立為太子,但是因為他的父親更加寵幸小兒子而被廢黜,成了廢太子。后來,莊公的父親病重,大夫崔杼就和他聯(lián)合逼宮謀反,殺了自己的弟弟,登上國君的位置,當然,崔杼也因為扶立之功,被立為宰相。
按說,崔杼對齊莊公有扶立之功,兩人既相互依存又相互依賴,簡直就是項少龍和秦始皇、梅長蘇和蕭景琰、穆如家和牧云家……但是,這個故事到后面就有點變味兒了,禍根兒就埋在齊莊公的下半身。
按理說,齊莊公貴為齊國的國君,后宮佳麗當然不會少。但是,齊莊公好色之余又有點別的小癖好,他雖然喜歡漂亮的女人,但對年輕、青澀的女孩不感興趣,卻偏偏對已經(jīng)嫁人的成熟少婦情有獨鐘。
棠姜似糖,甜到憂傷,齊莊公好死不死的看上了崔杼的老婆棠姜。于是,他白天黑天的關(guān)心幫助棠姜同學進步,絲毫不顧及崔杼的面子,甚至還把崔杼的綠帽子帶回宮中賞賜給別人,深怕別人不知道他常年待在崔杼家忙活。崔杼知道后當然很生氣,就盤問棠姜,棠姜說:“他是國君,我一婦人,他要跟我嘿嘿嘿,我怎么反抗。”崔杼覺得老婆說的很有道理,當然只能選擇原諒她。但是對于莊公的無恥行徑,崔杼是懷恨在心,并決定報復。
崔杼稱病在家,齊莊公前去探望,走到一半就忘了自己到底是去探望誰了,徑直就去找棠姜。結(jié)果沒有見著棠姜,只看到等他多時的刀斧手,一代少婦肉體治療師齊莊公由此殞命。
得知齊莊公死訊,宮中的史官太史伯寫下“崔杼弒其君”五個字。我們需要記住這個勇敢的太史伯,雖然這并不是他的名字。太史是官職,伯是因為他是他們家的大哥,作為史官,他甚至都沒有將自己的名字留在歷史中,但他留下了自己眼中的真相——“崔杼弒其君”。
崔杼心頭那個恨,“說好的,歷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呢,怎么這個小姑娘誰都可以打扮,就是我崔杼不能打扮呢。更何況,這件事的前因后果你倒是寫全了呀,不能就寫這么五個字,讓我落一個弒君的名頭,被后世指責。”
于是,他要求太史伯改寫為齊莊公病死。對于這種要求,太史伯絲毫不覺得有什么為難的,當然是拒絕他。史官的職責是如實記錄歷史,留給后人真相,惱羞成怒的崔杼職能殺了他,F(xiàn)irst Blood!
隨后,太史伯的弟弟,太史仲又拿起了哥哥的筆。面對崔杼的威逼利誘,太史仲依然在史冊上寫下“崔杼弒其君”五個字,Double Kill!
老三太史叔走馬上任,依然是同樣的要求,依然是同樣的手段,太史叔認為哥哥們做得對,死在這個時候仿佛已經(jīng)成為了一種榮耀。你崔杼如果不殺了我,就是慫了,你崔杼如果殺了我,那是我的光榮,不僅死得其所,還榮耀滿身,于是,Triple Kill!
在先后死了三個兄長之后,老四太史季,就職了。崔杼覺得不能再這么粗暴的解決這個問題,必須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誘之以利,于是他對太史季說,“你的哥哥們都太糊涂了,明明是病死,非不照實寫。你看,這齊莊公就是一個昏君,他還霸占我老婆,這病死了個昏君,不值得搭上你們一家的命。你呀,還年輕,未來路很長,不能像你哥哥們一樣,明白嗎?” “明白了”,太史季一邊點頭一邊回答,然后,提筆寫下了 “崔杼弒其君”。
“我的天啦!這個事情發(fā)展成現(xiàn)在這樣就不對勁了,現(xiàn)在大家是不是都盼著能被我殺呀,是不是我殺誰就是給誰帶上榮耀的王冠的感覺呀。”崔杼很痛苦,自己明明就是為男人的尊嚴雪恥,怎么就變成現(xiàn)在這樣了呢?但既然死已經(jīng)不是威脅,反而可以帶來榮耀,那么威逼就再無用處,崔杼只能無可奈何地放了太史季。
太史季剛出宮門,就看到一個人抱著竹簡跑過來,詢問得知:原來是南方來的史官,聽說了太史伯、太史仲、太史叔瘋狂送人頭的故事,為了支持太史兄弟四人而來。如果太史季也遭毒手,自己就義無反顧的頂上。聽到太史季已經(jīng)成功,他才放心而歸。
歷史到底是不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看了這個故事,我覺得你心中應該有自己的答案。很多人或許會覺得,史官在那個年代還是有榮譽感和使命感的,能夠威武不能屈,秉筆直書。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為什么太史一家,用命換來的五個字,最后卻演變成了齊莊公是昏君,勾引大臣妻子的故事。
到底哪一段歷史是真正的秉筆直書,又到底誰的記錄才是歷史的真相?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