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而每一個時代都是告別的時代,告別親人、告別朋友、告別愛人、告別夢想、告別青春,每一次的告別都是夕陽西下,造就了斷腸人,也堅強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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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時候我們都會因為與生俱來的自私和占有欲,讓得不到的落在心底、耿耿于懷。
一個女孩的名字貫穿了二逼青年的整個高中時代。
她叫巧巧,和二逼青年在同一個學校、同一個年級、同一個班級。巧巧打小就是班上的班花,而二逼青年也是只有9個男生的文科班的“班草”。二逼青年當年學習成績很好,在班上名列前矛,又是為數不多的男生,還是學生會副主席,二逼青年談笑風聲、意氣風發。
不巧的是,二逼青年在高中的第一學期就喜歡上了巧巧。巧巧很漂亮,時而文靜、時而咆哮,和男同學分得了口香糖,與女同學討論得了姨媽巾,溫柔得笑靨如花,豪放得打嗝放屁。也許就是這樣淪陷在她的隨和與呱噪中的吧,多年后的二逼青年這樣想著。
可是二逼青年終究是個二逼啊,不敢堂堂正正的跟巧巧告白,也許因為巧巧當時身高有165cm,二逼青年卻只有164cm。很多人說這個世界有很多種遙遠的距離,不論是面對面生離死別,還是肩并肩低頭玩手機,都很悲痛。但對于那時的二逼青年來說,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卻是喜歡的女生比自己高一厘米。浪子們可以抒情:“待你長發及腰,我娶你可好?”,而二逼青年只能感嘆:“待我比你高,我向你告白可好?”。為此,每每二逼青年把持不住想對巧巧表白的時候,他總會下意識的踮起腳尖,想一想,嘆口氣,還是放棄吧。
二逼青年的告白拖延了整整一年。在這一年中,二逼青年像條受了刺激的流浪土狗,每天堅持喝兩瓶牛奶,摸十次天花板,做二十個仰臥起坐。皇天不負苦心人,當二逼青年喝了整整730瓶牛奶,摸了3650次天花板,做了7300次仰臥起坐后,終于練就了6塊腹肌,也長到了174。不愿做奴隸的人們翻身做主人,流浪土狗終成中華田園犬,二逼青年也終于進化為了“牛逼”青年。就在二逼青年快要憋不住想拉巧巧到小樹林一吐為快的時候,班上卻傳出了巧巧與隔壁班一米八的渣男帥哥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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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也許就是這樣,當你努力想進步時,可總有些人比你起點高。這樣想來,二逼青年真想把喝過的伊利、蒙牛都吐出來,換成錢去買新蓋中蓋。
為了“懲罰”巧巧遇見渣男,二逼青年再也不喝牛奶,不摸天花板,不做仰臥起坐,還幫班上的富二代女生抄了一整本的政治筆記。
其實二逼青年在還沒牛逼的時候就和一米八認識,憤怒的二逼青年向一米八打聽他們的進程,一米八模模糊糊的裝逼說道他沒喜歡過巧巧。一米八是個大寫的渣男,可惜當時的二逼青年還不是個大寫的痞子,不然真和一米八干一架,TMD。二逼青年真恨自己沒有一米九,不然站起來扇他一巴掌,實在不行,站起來讓他抬頭仰望自己也好啊,二逼青年在心里YY著。可悲的是“八面玲瓏”的二逼青年還像個傻笑的哈士奇附和著一米八,點頭哈腰后的二逼青年躲在小樹林好好的“獎勵”了自己一巴掌,罵一句“我是狗啊”!
看著巧巧趴在課桌上淚流滿面,二逼青年真想給她一巴掌,怪她遇見渣男,可是又替她心痛。只能一張一張的給她遞紙巾,心想:哼,你哭吧,哭完我就有機會了,讓你丫的再也哭不出來。
二逼青年得知巧巧和1米8徹底撕逼,深感自己的機會來了。在那個蠢萌蠢萌的高中、火辣辣的七夕節,二逼青年開始展開對巧巧狂轟亂炸式的追求。可二逼青年畢竟是個二逼啊,沒追過女孩子,以為只需要每天發個“早安,么么噠”、“晚安,木馬”,他就成功了,二逼青年真蠢。
就這樣,二逼青年每天像吃了“士力架”般對巧巧進行了長達半年的精神吹殘。其間,從沒直截了當的表白過,卻一直理直氣壯的用燥熱的短信去關懷她,見了面又做作的不敢說話,任誰也受不了這樣一個二逼。其實巧巧確實是懂了,但是遇見這樣一個窮追不舍、毫無套路,每天不是“天氣壞壞的,你要好好的”,就是“今天星期一,你要好好聽課喲”這樣的日記式示愛的二逼非主流,巧巧沒回復二逼青年“神經病”都算教養好了,還自信滿滿地堅持了大半年。
高二的冬天,巧巧十七歲生日。吃了藥的二逼青年懷揣著東拼西湊的六百元巨款,經過一個晚上的努力集齊了十七件牛逼哄哄的禮物,約定了在體育館亮堂堂的草坪上相見,二逼青年幻想著今晚就可以召喚神龍了。當說出生日快樂的那一瞬間,二逼青年突然搞忘了表白,尷尬得說不出話。憋了半分鐘,才勉強擠出幾個字“可-以-抱-一-下-嗎-?”不及巧巧回復,二逼青年象征性的抱了下巧巧的肩,然后腳底抹油,徹底逃離了“神龍架”。
好朋友笑二逼青年六百塊就買個劣質的擁抱,不愧是二逼。
可一個擁抱著實讓二逼青年樂了好幾年,換在現在他還想再掏六百大洋換一個劣質的擁抱,二逼青年傻傻的流著哈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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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逼青年以為這個世界就是不公平的,每當他的一畝三分地下起雨,都會引發泥石流和山洪。
在二逼青年的死纏爛打、二逼短信攻略下,善良的巧巧終于還是忍不住拒絕了二逼青年。自私的二逼青年顏面掃地、氣急敗壞。為了報復巧巧,二逼青年整整一年沒有和巧巧說話,即使在班上撞見,也撇開眼睛灰溜溜逃走,讓巧巧在“尷尬”中無限循環了一年,二逼青年真是渣男。
巧巧絲毫不介意二逼青年飆升的“仇恨值”,又遇見了另一個渣男,二逼青年老淚縱橫。結果渣男送的費列羅都還沒吃完,巧巧又在教室里哭了一場。幸福的二逼青年看著巧巧梨花帶雨,真的好痛快,好痛快,真的,好痛,快。
痛定思痛,二逼青年決定做個純粹的渣男。依次和高年級的痞子們干架,終于成了痞子屆的精英,渣男中的戰斗機。二逼青年感覺自己很威風,他終于是個渣男了!可事與愿違,晉升為渣男的二逼青年也得不到關注了,二逼青年“喜”極而泣、痛哭流涕。為了報復巧巧對二逼青年的不理不睬,氣急敗壞的二逼青年決定干一票大的,與其在一棵樹上吊死不如去“解放天性”,便和隔壁班的“問題少女”戀愛了。結果這一票下來不僅二逼青年的“解放戰爭”失敗,反而被“問題少女”來了個大掃蕩。讓二逼青年整個高三都沉淪在如何挽回顏面,如何抵抗“問題少女”的圍剿中。
屋漏偏逢連夜雨,“問題少女”還沒有完全忘懷,巧巧又談起了戀愛,還是二逼青年的初中同學。二逼青年耿耿于懷,心里默默詛咒:好啊,高考走著瞧。
高考完后,在同學會上,二逼青年努力的把自己灌醉,心想等自己喝醉了就可以趁機抱人了,他媽的,這次終于可以不要錢的抱一個了。可是真不幸,二逼青年變渣男了,酒量也成了所有同學中最好的,遲遲都喝不醉。二逼青年憋足了氣,一杯接一杯,等二逼青年終于喝高了,笑著哭著擁抱了整個班,卻發現巧巧不見了。二逼青年太開心了,今后再也不用活在巧巧的陰影之下了,哈哈,太開心了,哈哈哈,真的喝醉了,哈哈哈哈,酒都灑到眼里了,真是開心了。
“渣男,你怎么哭了。”有同學問二逼青年,“今天我可開心了,他媽的終于畢業了。”眼里的淚水一滴一滴的灑在酒杯里,吧嗒吧嗒,可響亮了。“來來來,干了。咦!我他媽的真的喝醉了,這酒怎么喝得完,嘴巴喝進去眼睛里又都流出來了,真是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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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逼青年以為,他和巧巧這輩子就像許許多多的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各奔東西,許多年之后再偶遇,彼此稱呼一聲老同學,假惺惺的問候工作、婚姻,然后結婚生子不忘提醒老同學送份子錢。
無意之中二逼青年打聽到巧巧居然和自己報了同一個大學。二逼青年心想自己真是手賤,不僅僅手賤,人更賤,明明別人都有男朋友,還舔著個臉,跟著去一個學校,真是個狗。
有人說,人生如戲,時而悲劇,時而喜劇。二逼青年和巧巧還真就上了同一所大學!“我他媽的真就這么不走運,我真像只狗。不對啊,老子在巧巧面前就是狗,單身狗,還他媽的會變,下雪了是雪橇,染發了是金毛,笑起來是哈士奇,留長發是藏獒,汪汪,汪汪汪~”二逼青年傻傻的咆哮著。
在不同的環境掙扎、向上,在逃課與墮落之間輪回,在群居和孤獨之中游離,二逼青年似乎每一天都在與自己對話,似乎會感覺到自己慢慢中就沒有之前那般二逼了,除了巧巧依然會說二逼青年是狗。
斗轉星移,滄海桑田,經過了三年的積淀,漸漸的二逼青年越發覺著自己已經有了變化,不會再死皮賴臉的纏著巧巧,即使心里面還是會耿耿于懷,但他自己明白那只是心中的占有欲在作怪。二逼青年對巧巧也一掃尷尬的陰霾,開始健談、打趣,二逼青年想著“世界真奇妙”。
得知巧巧又有了男朋友,二逼青年以為自己會心痛到難以呼吸,但是當二逼青年一次次看見巧巧和男朋友在一起燦爛的開懷,那一電光火石的瞬間,二逼青年頓悟了。二逼青年覺得她的笑仿佛感同身受,而這樣的燦爛自己這樣的怪胎是肯定給不了的。當巧巧很自然的和男朋友打鬧時,二逼青年沒有想象之中的尷尬和不喜,腦袋里唯一冒出來的想法就是她一定很開心,而且只要她開心,不論眼前那個人是誰,二逼青年都會由衷的欣慰,二逼青年真傻逼!
板塊運動、地質構造、火星撞地球、宇宙大爆炸,人類世界中巧巧再一次和男友分手了,二逼青年居然沒有想趁虛而入,而是想著她一定不開心,二逼青年真偉大!
想了想,二逼青年還是給巧巧發了一條短信,安慰她。雖然他明白這樣的安慰往往沒有什么用,而且會給人一種錯覺,但是,二逼青年還是顫抖著按下了發送鍵。當屏幕上顯示發送成功時,二逼青年突然有一種快意,就恰如放完屁后的輕松通暢、奔跑后的酣暢淋漓、痛哭流涕后的解脫超然,就像電視劇《好先生》中陸遠忘得甘敬,才得江萊的那種釋懷和輕松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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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以為我們都不過是一個自私的普通人,殊不知每一個超人都是源自凡人。
生活教會了我們將下廚變為烹飪,將休閑變為度假,將困頓變為開懷,將窮途末路變為柳暗花明,將喋喋不休、痛哭流涕變為一碗振奮人心的“毒”雞湯。二逼青年頓悟:在水木年華里,原來很多的占有都不及釋懷;在告別的時代,占有不如懷戀,埋怨不如感激,尷尬不如開懷,當我們用輕快的方式來回憶尷尬的青春,總是在感慨萬分之后能輕裝上陣、破浪而行。16歲到23歲,164cm到174cm,50kg到60kg,二逼青年變化的不只是年齡、身高、體重,還有對愛情、對生活的感悟,一百句金句良言都不及一次感同身受,一千個傷心的理由都不如一次酣暢淋漓的告別。
也許每一個人都是二逼青年,或著都有過二逼的時代。在二逼的時代,我們肆無忌憚的大笑大哭,我們奮不顧身的一醉方休,我們驕傲的快意恩仇,我們敏感得淚流滿面。我們像清泉般簡單,也像汪洋般復雜;我們如風一樣自在,也如繭一樣拘束;我們幼稚得隨心所欲,我們老練得沉默是金。
該說再見了,即是對二逼的自己,也是對二逼的青春。甩開手中的橡皮泥和筆下的練習題,二逼青年終會身披金光閃閃的西裝,剪成夢寐以求的小短發,坐上風馳電掣的公交車,通向光芒萬丈的職場。
巧巧,好巧遇見你,也恰巧到了告別的時刻。
告別的時刻你會哭嗎?
反正,我不會。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