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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棋語人生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大抵人活一世,都會有一些異于他人的本領,并且這種本領是不必太過用力就會自然生成。比如我,就對象棋有種天生的駕馭感和熟悉感。雖然行走在奔五的光輝大道上,但要說愛好,第一是下象棋,第二才是寫文章。
也許你根本想象不到,現在一米八六的山東大漢,年幼時體弱多病,長得如同豆芽形狀,在“勇力為王”的青少年時代,被人欺負了經常搬出胖大的哥哥來去教訓別人,現在想想真是丟死個人了。那個時候常在收音機邊聽評書,尤其對《三國演義》《水滸傳》十分著迷,總盼望著有個機會自己也能指揮千軍萬馬,大大地威風一回。可惜最后沒有能夠參軍,也就從來沒有指揮過任何戰役。我二叔在付窩鄉拖拉機站工作,不知道和誰學會了下象棋,并且水平進入了全縣比較厲害的前幾名。
愛下棋的人都著魔,大人下棋,我和哥哥就在一邊扒眼。我對這個雙方擺設子力一樣多而結果總會不同的游戲產生了濃厚興趣,感覺下棋就如在指揮千軍萬馬。他們不下棋時我們兄弟兩個就下,當然少不了大人在邊上扒眼指導。好象那時我才上小學,八、九歲的樣子,才練半年哥哥就已不是我對手了,老是盼望著和大人們較量一下,可大人們誰也不愿意和我玩。有次星期天,村里號稱與我叔并列魁首的程叔叔來找我二叔下棋。恰巧我二叔不在,我正在和哥哥下棋。程叔一副很失望的樣子。母親在邊上攛掇程叔,你就教教他唄,我看他哥哥已經下不過他了。程叔一副很不情愿的樣子,勉強地說那我就教教他吧。
記得一共下了三盤棋。第一盤棋程叔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來勢洶洶,步步緊逼,局面大優,并且每走一步都解釋一下其中的奧妙。我故意示弱節節敗退,但沒有想到最后他中了我的煙炮鬼吹燈,大好局面被我瞅個空檔一擊殺將!第二盤一開始,程叔完全沒有了第一盤的自信,緊張得滿頭是汗,落子的手似重有千斤,惟恐再次落敗。我反過來欺負他小心謹慎。如果跳不出棋局,眼里全是勝負,不輸才怪哪!結果也就可想而知了。第三局我和程叔擺個肉頭陣,以穩為主,最后大子全兌光,以和棋結束。這三盤棋是我一生近40年棋局的開始。程叔的評價是:“這小子的棋感天分不是一般的高!”
后來上學沒大有時間,只能偶爾和家人下幾盤。當然最高興的就是陪老爹下棋,老爹屬于迷下棋但水平很稀松平常的那種。一上午下午的我故意輸他幾盤,然后笑哈哈地看他去找棋友吹牛,大致的意思是把下的幾十盤棋縮編為三盤,勝一盤,輸一盤,和一盤。雖然他們都不信,但老爹卻總讓我證明一下,每次我一證明老爹都高興得合不攏嘴,順手把煙散一圈。后來考上了大學,在學習、做學生工作的同時,猛打棋譜,苦練棋藝,水平有了實質性的突飛猛進,基本上做到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當然也經常如青皮般約幾個大學棋友去聊城大街上踢棋攤。
記憶里最艱苦的一盤棋是1994年5月下的。當時是全校大學生運動會,我參加的象棋比賽項目,當時只是想玩玩,也沒有想能拿什么名次。但這可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事,聊城師院我們青皮樣號稱象棋6大高手的全都湊齊,我當然也不會缺席。最后是殘酷的一對一淘汰。也真是陰差陽錯,我和平時下棋最頭疼的數學系小師弟爭冠軍。這個師弟以纏斗為長項,屬于天下暴雨還在雨中慢悠悠不急不躁的主,和我向來以大刀一砍風格的不是一路人。有次對弈開局他半小時楞沒走出第一步,我只得提前認負,急死個人,真磨不起啊。這個師弟象棋功力十分了得,后來參加了1995年全省“合力杯”大學生象棋比賽并取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績(我忙于跑分配沒參加)。當時這一盤棋驚動了整個大學。為了涼快,我們在聊城師院(現在的聊大)教學區小樹林一盤棋定冠軍。人越圍越多,里三層外三層。師弟一如既往地纏斗,我一如既往地耍大刀。當然中間少不了許多的算計與搏殺。兩人苦戰一個半小時,我最后抓師弟一步之錯,勝利結束了人生最艱難的這局棋,人也象虛脫了一般。
從此之后我基本上不參加象棋比賽。這耗費人生精華的游戲,投入太多了真不值得。游戲如人生,太過認真了就是不明白。
人生如棋。沒有寫官樣文章的所謂“關鍵”與“重點”。“一著棋走錯,滿盤局勢空”,誰也不會踏進同一條河流。大大方方走過每一步,無悔而靚麗的人生肯定屬于你。
人生如棋。如今的我,經歷了太多的人生重負與生活挫折,行起棋來,既缺少了蜘蛛織網般精妙的算計,也不再具備獅子般的兇猛搏殺,常常患得患失,棋力上早已泯然于三流棋手矣。
黃其軍
? ? ? 作于2017年7月10日 (古歷六月十七)
? ? ? 文中部分照片來源于網絡,對作者的辛勤勞動表示衷心的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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