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大學畢業,抱著理想主義的想象,進入成都一家NGO工作,想著這個環境應該夠單純了。工作后發現理想和現實是有差距的,可與其他工作相比,確實也要好些。
? ? ? ?每天五點下班后,轉一趟公交車回到住所。從一個站臺走到下一個站臺要穿過人流密集的路口,很長。行人也像商量好的一樣,步履的節奏是一樣的快。穿過每天準時發英語培訓傳單的人,搖了搖頭,沉默地加快自己的腳步,偽裝出我工作很忙,我忙著回家做飯。走過蘋果專賣店門口,超強的冷氣總是讓我不忍哆嗦,轉過頭望了望,黑白大理石的主色調,座位上永遠坐滿人,我還不舍微薄的工資,于是繼續加快腳步。
? ? ? “ 我祈禱擁有一顆透明的心靈,和會流淚的眼睛,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有人在唱逃跑計劃的歌。紅綠燈路口,紅燈在閃爍,我停了下來,拿出了兩塊錢,心想歌好聽。瞥了一眼,高高白凈的男孩,站著,挺拔的站著,右腋下一把刺眼的拐杖。綠燈亮了,趕緊放下錢,加快腳步。走到下一個車站,站牌后面有一對老夫妻每天在那里擺攤賣一些生活用品,紐扣、鏡子、鞋墊等。我依舊想著剛才的歌,兩塊錢值得,為他歌聲,為他姿態,至少靠自己,然后開始臆想他有什么夢想呢?不覺又為夢想二字打上引號。
? ? 讓我這種理性之人掏兩塊錢是很艱難的事。
? ? ? 上年拜城維族街上,每天有位老人坐在路得中央。很熱,難以想象的。我從沒掏過錢,我在揣測她是否在利用太陽博同情。維族人比我們想象的還善良,總會源源不斷地人停下、彎腰,走開,可我想我還是理性的好。肉孜節前夕(相當于漢族春節),她還是坐在同一個地方,兩個維族小女孩蹦蹦跳跳丟下錢后,老人叫住她們,拿出了身上的糖果,示意遞了遞,女孩搖手又蹦走了。或許她是真的孤苦無依,當時開始動搖我是否一定要如此理性,兩塊錢而已。
? ? ? ? 夏天到了,十分悶熱。中午,街上人很少。一位白發老人在空蕩天橋上,格外顯眼。我毫不猶豫的放下兩塊錢,因為在拜城的境遇。走下天橋下面的站牌,我望了望天橋,不斷有人走過,彎下腰,走過,又看了看身后那一對賣生活用品的老夫妻。我突然后悔了,有一種要跑上去拿回兩塊錢的沖動。
? ? ? ? 一直以來,我堅守著自己的理性,好手好腳裝可憐要錢著,從不理予,至少現在我也認同我這種理性。我給唱歌男孩兩塊錢,給孤苦老人兩塊錢,我沒有猶豫,因為我覺得值得,前者因為靠他賣藝生活,后者因為內心善心泛濫。而我,每天經過這對老夫妻,卻從來沒有買過一樣東西,同樣是靠自己能力賺錢,僅僅是因為唱歌男孩比他們在面前多了一個裝著錢的碗?我們向碗里放下兩塊錢,然后消費愛心,滿足自己。
? ? ? ? 下一次,我要猶豫,你值不值得這兩塊錢,因為有一對老夫妻還在靠自己微薄力量賺錢糊口,他們值得,而你不一定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