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一后，像兩個游魂走在路上
白月亮掛在黑樹梢
蟲聲明滅，向我們圍攏
滑滑的青草有規律地拂過腳面
有時候，一兩粒石子
會調皮地跑進旁邊的河道
天光將至
幾個牽牛的人從對岸泅渡過來
父親很輕易地認出了自家的地
深深淺淺地下去了
我靠住潮濕的稻草垛
扒下涼鞋
露水從一根稻稈上很重地摔下來
低處，螞蟻們正一口一口地吃掉黑暗
沙村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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