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手機上看新聞，之前麗江女游客被打的案件宣判出來了，所有打人者都被判了一定的刑罰， 也算對那位幾乎被毀容的女游客一個說法，雖然旁觀者都覺得為什么判這么輕呢？

其實在任何一個社會，總免不了有人違法亂紀，只不過這起案件是發生在旅游的時候，總讓人覺得心有戚戚然，畢竟，人去旅游都是帶著好心情去的。

不過旅行在路上，意外倒是經常會發生。

有人說，如果你想看到最真實的人性，那就去醫院，我個人倒是覺得旅行的時候其實也是考驗人性的，或者說人的素質，當然，我從不認為一件事情就可以判斷這個人素質好還是不好，每個人在行為的時候基于的立場和想法也不同。

前次回家，在飛往鄭州的飛機上，就看到了一幕我在新聞里可以看到的，偶爾上課時還會用到的例子。

當時已經飛了一大半了，我們坐的飛機不提供餐飲，反倒像是在火車上，空姐會推著東西來問你要不要買。

我們都在閉目養神，然后被吵架聲驚醒。看到一個年級不大的男生指著一個中年女士在罵，女士回罵，男生就扇了女士一耳光，緊接著坐在男生后面的一個中年男士就砸了男生一拳，再然后從從前后沖出來好幾個人互相打。

空姐過來勸架，女士要空姐作證，她被打傷了，她要報警，同時不忘威脅那個男生，我4天前剛做了手術，你打我，你死定了。

我們旁觀者一臉懵逼，不知道因何而起，只大致推測這應該是兩家人，每家都有5、6個，應該是全家出動旅游的，所以打架陣勢才很大。

我們下飛機時，看到警察已經等在那里了，機場的120急救車也開了，我們坐車開往機場大廳時聽幾個學生在議論，才約莫搞清楚大概。

學生說似乎起因是男生咨詢空姐賣的東西時間久了些，但最后什么也沒買，那個女士就說他不買還要讓人家站這么久，把路都擋住了。女士口氣不好，男生就說她多管閑事，兩個人火氣都很大，一個拿人家的媽罵臟話，一個威脅人家，結果就變成了我們看到的那個樣子。

這是我做飛機第一次碰到打架的，其他人也說是第一次，當然議論就也像新聞里一樣，旁觀者嘛.

比如覺得這件事情完全沒有必要發生，因為不是什么大事嘛。

那個女士也沒傷怎么樣，就一巴掌，最主要是4天前才動手術，不養著坐什么飛機等等。

這類事情，刷新聞時經常會看到，但是看新聞和親眼見到，差別還是很大的。

我曾經看過報道飛機上最具代表性的吵架，主角是兩個氣質長相都屬上上的女士，先后用漢語、英語、法語、德語對罵，我上課還讓學生討論過的。

在路上和陌生人發生沖突，吵架我們見得不少，打架飛機上是第一次，不過像麗江女游客那種就屬于極端了，以致于看了新聞的人都對麗江有了恐懼癥。

02

這么多年，不管是求學還是旅游，或者回老家，我碰到過很多好心的陌生人，但也遇見過一些不怎么樣的人。

我對此的感受是，永遠不要懷疑人性的善，但也永遠不要考驗人性的惡。

單純以好人壞人定論，或者就此判斷這個人素質差，我是覺得并不客觀，因為人的行為是受心理、想法支配，好人有時也可能做錯事，壞人有時也可能會表現出善意。

就像劉墉在他的文章里所寫，好與壞其實也是相對的。

我生平第一次出遠門，是去重慶面試研究生。

同行的還有兩個男生，他們是去廈大面試。

因為我們都要從西安轉車，當年人生閱歷極淺，也就經驗不足，只知道要到西安轉，所以是到西安才打算買下一程的票，那時也不懂的還有通票的概念。

我們快到西安時，車上有人過來做宣傳，說我們中轉的票很不好買，他們可以幫我們買，讓我們拿錢給他，其他人也有出錢的，我們三個就都給了。

下車后拿錢的人帶我們轉了轉，到車站一個小旅館，說票買不到，讓我們先住下，然后怎么怎么樣。

我們面試是有時間的，那時我們覺得那人可能是個騙子，就想把錢要回來自己買。

然后那人就開始威脅我們了，他旁邊站的都是他們旅館的人，總之意思是錢不可能拿回來，我們再叫，就收拾我們。

也許是當年太年輕了，也或者按今天的說法，書讀的有點呆，也因為那是我們都沒錢，路費都是有限的，所以怎么樣也要把錢拿回來。

我對那個人說，中國好歹也算個法治社會，警察都是拿錢不干活的嗎，你們說買不了就要把錢拿回來，不然我們會報警。

現在想想，這句話大概是很多人吵架時常用的話其實這么多年，老百姓對警察的信任度也沒怎么變高，有時候報了警只怕有不能怎么樣。

然后我那個瘦瘦高高的男同學噌一下就沖到我前面，指著那個人說，你敢動她一下下試試看。

也不知道是同學氣勢壓倒了對方呢，還是對方覺得沒必要因為這點錢和幾個學生搞出什么事，就罵罵咧咧地把錢退給我們了。

也或許這件事情對我和我廈大的同學，都記憶深刻吧，其實此前，我們讀大學時交往并不多。后來在重慶讀書時，我們經常書信往來，我那個同學寫信每次洋洋灑灑5、6頁，末尾都會補上一句文鄒鄒的話：愿與世界上最具正義感的你一起探討。

同在異鄉求學，也都能理解彼此的辛苦，后來我到泉州工作，我那位同學留廈讀博，每次我路過廈門，但凡他在，都會陪我送我。

倘若時間推移到現在，我想當年我們想必都是沒有勇氣的。而且現在遇到事情，我們會考慮的更多，顧慮的更多，鋪天蓋地的天災人禍報道，我們可能首先會選擇保命。

時間真的可以改變很多東西，但是我們終究也年輕過。

03

一路走來，我記憶中還是遇到好心人的時候比較多，所以我始終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

不過旅途中也總免不了一些不開心的事情發生的。

我曾經在西安車站等車的時候因為睡著了，讓人家幫我吃的提走了。

還有一件事情，是我已經工作后的。

05年的時候，我和樂樂爸爸一起坐車回家，那時我們已經工作2年了。

那時買票依舊很難買，都是到火車站排隊。

我們排了很久都沒輪到，我就去買吃的，樂樂爸爸繼續排。

我回來時，看到他和一個女的在爭執，說她插隊，占了他的位置。

那個女的看起來像個打工的，理直氣壯地站在他前面，說她就是站那

個位置的。

大家排隊都很久，還不知道有沒有票，再碰上人插隊，誰的心情都不好，我們排隊連午飯都沒吃呢。

我過去直接把那個女的拉了出去，我說你想買票就去后面排隊。

那個女的可能沒意識到，然后我就站了進去。

結果馬上過來一個男的，應該是他老公吧，原來他一直站在旁邊的。

他惡狠狠地對我說，你插隊，小心我收拾你。

我看看他，然后看看旁邊四周維持秩序的穿制服的人對他說，可以啊，你要哪只手收拾我呢，你今天收拾了我，看你什么時候才能回到了家。

注意到騷亂，然后穿制服的人來了，問怎么回事。

后面排隊的人異口同聲地說那對夫妻插了隊。

然后他們不情愿地被叫到后面去排隊了。

我現在無比感謝網絡售票，這樣至少少了很多麻煩與糾紛。

如果一定要總結，我有時會想，當年發生那些事情，或許是因為那時網絡遠不如現在發達，信息也相對閉塞，所以模仿程度也沒那么高。

我寧愿相信那時的人都是比較淳樸，我的運氣還算不錯，所以發生糾紛不至于像現在一樣，出個門吃個飯，旅個游，都能碰到血腥事件。

經濟的快速發達，網絡信息的快速傳播，讓生人社會交往的代價越來越大。

因為信息的不對稱，因為交往的陌生人越來越多，所以現在我出門都覺得順利最重要，其它的都是小事。

這是一個焦慮的時代，也因為天天聽那些報道灌輸，人的戾氣也越來越重，而事后，你都會覺得，那不過是一件小事，怎么結局會是這樣。

我也曾告訴我的學生，越是陌生的地方，碰到事情都要和顏悅色，因為你不會知道今天和你發生沖突的人來自什么背景，經歷了什么，有著怎樣對人生的絕望，他可能不是一個壞人，但是意外其實都不是在有深仇大恨的人中間發生的。

而法律，很多時候是個滯后性的東西。

當你受傷了，命沒了，賠償已無法挽回。

生命有時真的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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