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老了初城,我說我從未悔過。
一天之內,獨自一人從晉南跑到了晉北,從山西最南到了山西最北,人生第一次坐了火車,第一次坐了大巴,第一次一個人去往一座陌生的城市,只為了心中所想。
前幾天,為了緩解心中的陰霾,就常看喜劇,結果聽到了《夏洛特煩惱》中的插曲——翁素英的《人在旅途》,不恰應和了心魂,原來,是如此的奇妙,有些東西,即便你刻意去避開,也會在不經意間相遇,也許,這就是命中注定。
臨行前跟家人一起吃飯,他們都不讓去,說:“你是不撞南墻不回頭”。我說:“即使是撞了南墻也不回頭”。最后,拗不過我,還是由著我。媽問我:“錢夠嗎?需要錢嗎?”我說:“夠了,我有錢”。她說:“桌上給你放了錢,走的時候拿著吧,你總是不愛跟家里人說,到了跟家里說一聲,報個平安,有什么事給家里打電話”。我說:“好”。那一瞬間,溫馨的眼眶差點留不住任性的眼淚,想要隨他去吧。原來,這就是父母的愛,即便心里再怎么反對,當孩子執拗的非要去做一件事的時候,他們還是會為孩子盡量鋪展前行的道路,哪怕他們的力量微不足道,卻依舊重如山岳。
洗澡的時候,眼淚混著熱水一起淌下來,覺得有些對不起父母,讓他們擔心了,但是,也只好在心中道一聲“對不起”,就讓我任性一次。
男人這一生,總會有自己心中想走的那條路,想見的那個人。
這一次,不可不去,不能不去,不愿不去!
從來不怨命運之錯,不怕旅途多坎坷,向著那夢中的地方去,錯了我也不悔過。
收拾好行囊,踏上旅途,坐上13:58運城到太原的動車,在車上昏睡一會兒,歷經兩個小時,15:58到了太原,也想過在太原停留一天,畢竟不早了,到了北邊就八九點了;但是,在太原的“親朋好友們”都忙,苦于沒人接待,只好繼續北上,去投靠我的下鋪。
趕忙訂了17:58的太原至大同的火車,打了的直奔太原站,萬幸趕上了,人生中第一次到火車站,確實跟我所見過的動車站區別較大,站前很多舉著寫的“住宿”牌子的“包租婆”,也有的是寫著去往各個地方的大巴,小巴等等,的確是另一番情景,去自動取票機上取了票,隨著指示箭頭走向候車廳,自然也是第一次到的火車站的候車廳,熙熙攘攘,三三兩兩,尤其是檢票的時候,一股人的洪流涌向狹窄的檢票口,人擠人,孤身一人的我夾雜在“大勢所趨”的形形色色的人流中踱往檢票口,而火車站總會被冠以“混亂”的形容詞,因而我也小心看護好自己的值錢東西,盡管自己一無所有。所幸,一路無事,檢了票,進了站臺,看著眼前的綠皮火車,不知它會經過怎樣的路程,也不知道沿路會有怎樣的風景,只知道它的終點所在,就像我這一次的旅途,只有一個概念上的終點,卻不知道沿路會有怎樣的軌跡,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新奇。
匆忙找到了自己的車廂,上了車,趕緊找到自己的座位,計劃坐下,安穩度過這四個小時,誰曾想就像火車不會一路絕對平穩地運行,也會有小的顛簸一樣,只不過這次的“顛簸”是比較善意的。
看到我的座位上有人,再加上他一訴說,便了然,自己遇上了換座位的了,對于這種順水推舟、舉手之勞又能幫助他人的事,自然是不會反感,于是走向“被主人嫌棄”的雙人座那邊靠窗的座位,安頓好,坐下,抱著自己的書包準備就這么坐到大同,無神的看著來來往往的人,聊以打發無聊的時光,對面坐著一對母女,可能都比較瞌睡,她們擁著,互相枕藉的睡眠,也是第一次坐火車,內心還是會有對新奇事物的欣喜感,個人也喜歡在路上的感覺,因而,對這一次“旅游專列”的火車還是較為滿意的,除了“新空調專座”說的有點名不副實,著實是有點熱。
這時,一個吃著肯德基的姑娘坐到了我旁邊,之前也注意過她,應該是沒有買到坐票,因而穿梭在各個“主人”尚未到來的空座位上,一旦“主人”到來,她就得轉座,再次尋找“容身之座”,這次,坐到了我旁邊,而她也沒有了后續的“輾轉流離”。
這位比較健談的姑娘在每一個“容身之座”都會與人交談,這次也不例外,她主動跟我說起了話,說她沒買到坐票,在這坐會兒;我說我四點多買得票,還是坐票啊,問她幾點買的,她說朋友給她三點多買得票,結果是站票,小小地抱怨了一句“就知道他干不成事”。也許,這也是冥冥之中對我的一種眷顧吧,算是比較幸運之人。
一會兒,她所坐的座位的主人來了,她只好站在旁邊靠著座位,火車發動了,不像動車那么平穩,比較顛簸,我說:“你坐這兒吧”。她擺擺手說:“不用”。而我也是內心過意不去,再三邀請,她依然拒絕,在這種情況下,我也是無法安坐,只好站起來“逼宮”,給她讓座,鄰座的女孩也是善解人意,說你們是一起的吧,那我坐里邊;于是,我靠著,她坐著。
她說,那咱們換著坐,我坐一會兒,你坐一會兒,我搖搖頭說:“不用”。后來,得知她是太原科技大學大四剛畢業的學姐,坐火車回家的,她對我說:“我坐車頭暈,又沒買到坐票,多虧遇到你了,否則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你這種綿綿的性格挺招女孩子喜歡的”。我曬然一笑,愿將所有他人對我的喜歡轉移到一人身上。她說她是雙魚座,是活潑外向的,在得知我是巨蟹座之后說:“巨蟹座跟雙魚座是最配的,希望你以后可以找一個雙魚女”。對于對星座不怎么癡迷的我來說也就是聽聽就過去了,依然堅信心中的感覺,相信自己的那種天生絕配。
她說她昨晚沒睡好,便對我說她先睡會兒,我就站在過道上無聊的玩手機,過了一會兒,她醒了,可能有點過意不去,就要讓我坐,我自然沒有答應,后來她往里挪了挪,非要給我騰出一丁點空位讓我坐,我也不好意思往里擠,不好意思與她接觸,所以有幸體會到那種沾個邊兒的感覺了,全靠腿撐著,仿佛在扎馬步,還時不時有小推車經過,就得艱難的挪腳,就這么坐了一路,時不時用手扶一下座位,稍微挪一挪,以免自己掉下去,終于撐到了終點站。
看著窗外,天色已晚,進火車站時,看著窗外燈火通明,也是第一次見到火車站附近會如此繁華,20:58到了大同,我跟那位學姐相跟著下車,當走到出站口的時候就有點尷尬了,因為那位雙魚座的學姐在之前將她的票放在了肯德基的袋子里,吃完袋子連著車票一并扔了,盡管這個時候不應該高興,我在心里還是忍不住樂了,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會大大咧咧到這種程度,我就計劃把自己的車票讓她用,我用之前的動車票,后來想想還是取消了這個計劃,怕兩個人都被扣在那里,她說她手機上有購票短信,試試看行不行,還好,有驚無險地通過了。
出站之后便相互道了別,各自尋找接待自己的人。
在不遠處被專門從北邊礦區趕來南邊火車站“接駕”的下鋪找到了,另一位舍友因為第二天要考科二,時間過晚,他便沒來,于是,本來的“三人聚會”變為“兩人約會”,根據早有的約定,當我來到大同的時候,由下鋪全權招待,負責吃穿住行,自然他來運城時也是如此。由于一天都在奔波,沒顧得上吃飯,所以來到這個城市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吃的,最終還是決定回到他的地盤去擼串,大夏天的,一窩子人擼串就是很有感覺,不過,今晚就兩個人,盡管沒有那種火熱的氛圍,但是剛好適合兩個有心事的男人在一起談心。其實,會發現,人可能有的時候只是需要一個能夠聽他訴說的人,并不需要去給他答復或指明方向,在他說出口的時候,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他說:“我也知道我勸不動你,不過,不管你將來是快樂也好,悲傷也好,快樂的話,我祝福你,受了傷的話就到我這里來”。我說:“好”。他問:“明天幾點走?”我說:“越早越好吧,坐最早的那趟車”。他表示無奈,笑了笑說:“好,我明早送你,你也不說多留幾天,帶你逛逛”。我說:“有啥好看的,我本就是為了看人,只要人在,去哪里都無所謂,現在人已經看過了,就夠了”。
我應該是一個不注重景點的人,不會去哪兒就說要去看當地特色的名勝,吃當地特色的小吃,算是比較隨遇而安的人,一日三餐,要求不高,能吃飽就行;去一個地方,不用去看景點,能看到自己想看的人就行,對我來說,情比景重。
吃完飯,在他家附近的公園散個步,大晚上將近十二點,也沒有什么人,只有水邊癩蛤蟆的叫聲,我問他帶鑰匙沒,他說沒有,他奶奶還沒睡,給他留著門呢,我說這么晚了,讓奶奶睡吧,別老讓老人家等你那么久,他說奶奶晚上也不瞌睡,老人一般睡得比較少。我倆說著走著回到了他家,一個比較有年代的小區,不知道他家是哪幢樓,只知道是在四層,到了家門口,是他那位慈祥的奶奶開得門,禮貌地叫了句“奶奶好”,奶奶熱情的將我們領進屋中,安頓好,睡在他的房間里,也算是“同床共枕”了。
一夜無話,到了第二天早上六點多,我趕緊起床,發現他也早已起來,跟奶奶說了一聲,我們準備出發了,奶奶問:“不多待一會兒?”我說:“下次來呆的時間長點”。跟奶奶告完別,我倆出去,他非要拉我去吃特產,說一家豆面挺好吃的,我說能吃就行,便帶我去了。由于前一天沒吃好飯,所以早上肚子不舒服,再加上心思也不在這個上面,就吃了幾口,剩下的都給他吃了,對于食物沒什么要求的我也沒有能用極具渲染力的語言來描述他口中美味的豆面,只能等待下次去認真地去品味一番。
吃過后,他送我到汽車站,買了去朔州大巴的票,也是這次旅途的最后一段路程,之后就到終點了。坐上車,讓他回去小心點,便分別。他回家,我則繼續心中的旅程。
匆匆告別這座城市,也沒有認真地去欣賞她依舊如以前一般,只是一個概念意義上的名詞。
兩個多小時的顛簸,在車上不停的在心里催促,快點,快點,再快點,在焦急地等待中終于到了朔州這座城。
這一次,沒有人接待,孤身一人在一座陌生的城市中游蕩,而且說著不同的語言,盡管是省內,但還是會有著細微的差別,幸好,基本的還是能聽懂的,跟著人流,尋找公交車站,看著風格不一樣的站牌,風格不一樣的公交車,心中有著對陌生事物的恐懼,看好了該坐哪輛車,在經過好幾輛車,心中確信后,坐上了車前往目的地……
坐在車上,不知是欣喜還是緊張,亦或是兩者都有,應該是那種“近鄉情更怯”的感覺吧,慢慢地,一站一站地將近了,緊張的想著見面該說什么,該用什么表情,該擺什么姿勢,現在儀容可好……
終于,到了心中所想的那個地方……
忐忑的走向相約的地點,小心翼翼地撥通那個電話,沒說幾句,“我看見你來”,轉過身,迎向那個魂牽夢縈,站定,“咋了”,“咋了”;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