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的答案,可以很精確,能精確到分針秒針,比如燒開一壺水,唱一首歌,而有的事情卻相反,比如感情。
喜歡一個人要多久的時間,一瞬間?一天?一年?那一段戀情又會堅持多久?忘掉一個人呢?
從不經意的那一眼,到邊界模糊讓人臉紅心跳的曖昧,兩人之間眉來眼去的電流,再到愛的比較多或者勇敢的那一方向前一步,確認關系,之后在一起或許風平浪靜或許波濤洶涌,那時候你覺得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合時宜,不管是路邊攤還是旋轉餐廳,有彼此在的地方,怎么都是對的,不管是對方說的情話,夢話,胡話,就連謊話,只要是那個人說的,都是如此的悅耳動聽。到了最后,要么她為你穿上白紗,他為你套上無名指上矢志不渝的承諾,要么就是不歡而散,相忘于江湖,或者懷揣著對那個人的怨恨不滿,對這份感情的不甘,用余生去念念不忘。
感情二字,說起來也不過如此。
而失戀,是感情龐大系統里直戳人心的一個舉足輕重的環節,它像一個關不上的定時炸彈,你知道它的存在,你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引爆,而且你無能為力,只能小心翼翼的避開它,因為它一旦炸了,后果往往是,兩敗俱傷。
見過各式各樣的情侶,自然聽過層出不窮的分手理由,說來說去,無非就是膩了,缺少新鮮感了。
彼此厭倦了每天清晨醒來看見同樣的臉孔,耳邊的甜言蜜語讓你覺得惡心了,他拋過來的梗你覺得無趣了,你燒的菜他覺得鹽放少了,他不愿被你一遍遍電話催促提醒,你不想再看到他怎么也改不了的毛病,你開始糾結為什么自己愛的比較多,你漸漸懷疑她的一言一行,等等,諸如此類。
說起來還是有些好笑,當時那些信誓旦旦的海枯石爛,在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面前如此不堪一擊,任何事情在不愛了的人眼里,都能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安慰過許多失戀的人,其中,“被出軌的即另一半人品有問題簡稱渣或者婊”,這一類人最好安慰,幾杯黃湯下肚,借著酒氣你幫著他或她咒罵一頓那不知好歹的前任,帶他們結交新的朋友,過不了多久,回光返照,當然,如果你那朋友喝完酒,第二天又和他昨夜臭罵的前任出雙入對,恩愛如初,也別奇怪,誰都不是匹好馬,回頭草該吃的就別剩著,餓著總是不對的,你只需要做的,選擇性失憶即可。
而另一種,問雙方分開的原因是什么,雙方都說不出個所以然,支支吾吾,只是說一句,“我們不合適。”但往往,這種“不合適”,只是戀愛中的一方覺得不合適。
坦白說,這種狀況最難安慰,因為總有一個人心懷不甘,總覺得當初連生老病死,貧窮富貴都無法使之決裂的感情,怎么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愛情這個東西啊,一旦消亡了,沒有人是有罪的,負心的那個人沒有罪,說分手的那個人也沒有。
不論是誰安慰別人,都喜歡把鍋甩給時間來背,“慢慢來一切都會好”、“時間會愈合所有的傷口”,誠然,隨著時過境遷,傷口會結痂,會脫落,會愈合,但在當下還是會鉆心的疼,自己調整不過來,每天清晨醒來都是日復一日的往傷口上撒鹽,難怪周杰倫會唱時間是解藥也是正在服下的毒藥。
失去心愛的那個人,你每個夜晚的輾轉反側都是關于那個人的幻象,你腦海里曾經浪漫甜蜜的一幕幕,每一個細節都充滿了嘲諷的聲音,不甘和怨恨填滿了心臟的每一根血管,一遍又一遍質問,為什么還沒有到站,他就提前下車頭也不回的離你而去,還在耳邊呢喃著說愛你,怎么醒來就說要遠行。
你或許像斯蒂芬茨威格寫的《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里那樣:我一個人在家里一坐就是幾個小時,有時還坐一整天,什么也不干,只是坐在那兒想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回想關于你的成千上百的回憶。
或許你約上三五好友去買醉,你也許暴飲暴食或者不吃不喝,你夜深人靜的時候痛哭流涕,你會在翻來覆去的夜里翻他的微博看他是否有了新歡,你不停的向別人訴說你有多痛苦,你希望行色匆匆的人們停下腳步安慰安慰失戀的你,你還站在原地滿心期待的奢求著他會回心轉意,哦不,哪怕回頭看一眼也好。
其實,你知道,他不會回來了,答案很清晰明了,那個人不愛你了。
愛一個人有成千上萬種理由,但,不愛了就是不愛了。
乾胡桃在《愛的成人式》里寫:第一次戀愛的時候,不論是誰都是會堅信:這份愛是絕對的。他們會用上“絕對”這個詞。可總有一天,他們會明白,在整個人類中——或這整個世間,“絕對”這種事是不存在的。明白了這一點之后才會成為大人。
其實何止第一次,每一次戀愛你都保持著對絕對的憧憬,希望這份愛純粹,每一段感情都傾盡全力的去愛,所以到最后才是覆水難收吧。
難受了要說,但不能一遍一遍說,不能當一個祥林嫂,要學會點到為止,失戀了,證明那個人沒那個福氣,你們沒有在一起的運氣,真要舍不得,那就放棄該死的自尊去挽回吧,最怕的是有希望,因為那一點點星火,你會以為它還會使那份愛繼續燃燒,你只有親手把它掐滅了,你才會醒悟原來并不是非他不可。
很多路上不會給你所謂的友情提示,不會告訴你“前方塌方”“小心地滑”,生活里處處充滿了彩蛋,為什么砸開是驚喜你就歡天喜地,感謝各路神仙,砸開驚嚇你就痛不欲生,怨天怨地呢?
談戀愛,一顆紅心,兩手準備,到了揮手說再見的時候瀟灑一點,要哭也自己偷偷躲著哭,不要把自己的脆弱任人把玩,不要相信回憶那個大騙子,他會自動過濾出讓你無法釋懷的情節,他會把你的前任自動ps成一個你永生難忘的完美情人,不要想著分手了之后互道晚安再當朋友,這種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友情真的沒必要,你真的友情匱乏淪落到需要和前任做朋友嗎?
他不渣,你不婊,只是缺了愛下去的由頭,沒必要把自己套牢在這一個地方,沒有誰是不可替代,站起來看看,往前走走,漫山遍野的漢子妹子等待你去征服,你在未來的路上會遇見比你前任好一萬倍的人,你必須充滿希望,你必須知道誰會愛你,你下一個會愛誰。
我一直很奇怪為什么,一個人在漫長的歲月長河之中,大多數時候是獨行,偶然有人結伴之后為什么會變得如此依賴,我仔細想了想,原來是出于愛。
我寫這篇的時候,我又聯系上了徐偉(《他們》那篇主人公之一),我問他對于失戀有什么看法,他給我說:“你在撒哈拉是等不來一場雪的,看雪,你要去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