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意間,從蘭州回到石家莊整整十天了,工作模式早已切換,心卻依舊還在大西北。幾乎每個清晨,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香氣四溢的蘭州牛肉面,想起冬日里清澈見底的黃河水,想起雁灘公園里的環湖塑膠跑道,還有那些仍在廣袤西部執行特殊使命的兄弟。
因為工作需要,我第四個退出那個臨時戰斗集體。之前,春程去了北京,清波回到昆明,海堯轉戰濟南。盡管誰都知道終有一別,可每每有人離開,兄弟們還是很傷感,頭天晚上陪聊到深夜,次日一早準會有人起床送行。
最早告別大伙兒的春程來自內蒙,體格不粗獷,性格倒是豪爽,看似啥都不在乎,實則心細如發,離開西北沒幾天,竟然整出一個與任務緊密相關的翻唱版《成都》,還找來小有名氣的歌手傾情演繹,著實給了我們一個巨大的驚喜。
前兩天去北京出差,抵達住處已經很晚了,又忙了一會兒工作,打探到我行蹤的春程一直耐心靜候,非要約上一起坐坐,一起聊聊在西部走過的那些路、遇到的那些人。
相對于回到單位繼續苦干苦熬的海堯和我,來自中原大地的清波是面帶微笑、帶著幸福與憧憬揮別大西北的。回到昆明小家也就個把月,他們家的美妞就出生了,清波也由此升格為兒女雙全的幸福奶爸。
可以想象,待人真摯熱情的清波會是一個稱職的父親。在西部的那些日子,除了每次集合動作稍慢一些,清波留給我們的全是美好印象。比如事無巨細的為大伙策劃吃住行,比如動用自個兒的社會關系為同志們提供周詳貼心的保障,可謂事事盡心、毫無怨言。
一點不像山東大漢的海堯,既是我在沈陽工作時的老同事,更是真誠待人的小兄弟。初到西北的日子,我有些水土不服,臉上蛻皮,嘴上起泡,海堯二話不說,把弟妹給他準備的蘆薈膠給了我,說是非常管用。在成都中轉和調整休息期間,我們兩個總是結伴出行,一起領略蓉城的別樣風采。
較之于年少老成的海堯,單名一個飛字的小飛絕對是我們這群人當中的小老弟。這個在西藏工作數年的湖北籍兄弟,歲數小但個頭高,職務低但待遇豐,干活多但抱怨少,性格風風火火,說話直來直去,辦事嘁哩喀喳,渾身上下充滿青春活力。
小飛看似很灑脫,其實也有煩惱。其中最讓他憤憤不平的,莫過于內地有些兄弟抱怨不能保證每個周末都休息、孩子學習照顧不上,等等。用小說的話講:這還算事啊?西藏的兄弟一年最多回家兩次,小一點的孩子根本不認識和接納爸爸,甚至不讓父母同床共枕……
同樣是湖北人,同樣從事財務工作,在福建沿海打拼多年的愛民顯得憨厚內斂多了。愛民有個顯著的特點,就是工作認真較真,并且越具挑戰性干勁越足,到飯點可以不吃飯,午休時可以不睡覺,非要搞個清清楚楚,弄他個明明白白。
相對于小飛的熱烈直接,單名一個牧字的老牧稱得上老練穩重。老牧當然不姓牧,之所以稱其為老牧,主要是找不到更為合適的稱謂。這位來自鄭州的兄弟不僅長著一張國字臉,處事風格同樣板板正正、棱角分明,說啥事都是一本正經,多少有點不茍言笑的意味。
和老牧性格相近的,還有我們的“大內總管”成君,絕對的敬業模范。在我的印象里,每一天每一刻,他都在為工作而忙碌;能自己動手完成的,絕對不麻煩他人;遇有急活重活,旁人急得不行,他卻穩坐釣魚臺,一個人該加班加班,該熬夜熬夜,不等不靠,不攀不比,任勞任怨,兢兢業業,標準的老黃牛。
擁有超強戰斗力,如此氣定神閑,想來源于成君對足球運動的熱愛的瘋狂。每每在蘭州停留調整,只要附近大院有足球比賽,成君準會披上戰袍與人一決高下。對了,這位老兄的網名叫“力爭踢到45”,足見他對足球是真愛。
至于帶領我們征戰西部的老王和老劉,都是極好的領導和兄長,無論是做人做事,均給我們樹立了很好的榜樣。能和這樣的領導和兄長共事這么久,實乃人生幸事。
人與人的交情深淺,除了秉性相近和機緣巧合,更多取決于結識之后坦誠相待的誠意與深度。有些人特別是不少城里人,比鄰而居一輩子,同事幾十年,到最后還是沒有搞清對方姓甚名誰,或是離開工作崗位后彼此形同陌路,從此很少或不再聯系。如此冷漠的人際交往方式,實在不值得尊崇或稱道。
人海茫茫,人生苦短。不管生命的軌跡多長多短,我們總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總會經歷由陌生到熟悉、由初識到深交,以及從交往甚密到逐漸疏遠甚至天各一方。這是客觀存在,不以個人的意志為轉移。我們需要做的,或許就是感謝和銘記每一個從我們世界路過的朋友,同時盡可能多地借鑒眾人之長,從中汲取感恩前行的力量。
如此,足矣。
2017年4月25日于湖北武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