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麗江大理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高中的時候天天幻想自己上了大學(xué)之后可以放縱不羈愛自由,差一把倚天屠龍劍就可以瀟灑走天涯去,結(jié)果一晃兩年,去過很多地方,但幻想仍然是幻想,蒼山洱海仍然離我很遠(yuǎn),生活的茍且在很多時候都代替了詩和遠(yuǎn)方。
最近一年里也發(fā)生了很多事情,積攢的情緒在暑假達(dá)到了一觸即發(fā)的狀態(tài),幾乎不能控制自己。在動身去大理麗江之前,我在家就是一條思想遲緩精神萎靡的咸魚。我媽大概也看不慣我整天在家茶飯不思的樣子,于是大手一揮就把我放行了。就出去走走透透氣吧,再怎樣回來還是一條好漢。
其實并沒有想過要把那段似乎不屬于我的生活一五一十寫下來,十八天,對我來說,既漫長又短暫,既珍貴又奢侈。出發(fā)時發(fā)微博說,“生活在別處的日子,抬起頭看看天空總覺得不真實。”所以,只在那些情緒快要漫出枕頭的時刻,才寥寥幾筆記錄當(dāng)下的感情,把更多的時間,留給眼睛和心去體會。這和以前的我一點都不像啊,不知道好還是不好。
而今天把手機的照片全部上傳到了電腦,感覺十八天歷歷在目,每一個出現(xiàn)在我生命中的人我都牢牢記著。不過,遲早會忘記的吧,遲早會模糊的吧,所以趁著記憶和情感還深刻,還是打開電腦,敲著鍵盤,把回憶變成文字。
在火車上,時間安靜地從耳機中流淌過去,聽著我粒的新歌,一點都不覺得二十六小時的車程漫長。一路上看見藍(lán)天,白云,夾在兩山之間的河流,上流湍急,下流平靜。有時候云很厚重,只有一角天空露出來,是很純凈的藍(lán)色。還遇見了一些小小村莊,有一個很像幽靈公主里的工業(yè)村莊。
到最后快下車的時候,是晚上十一點多。手機快沒電,充電寶也沒電了,因為害怕找不到青旅,一下火車就奔到賣手機配飾的店去買充電寶。然后我就被坑了!一個充電寶四十塊,我充了一個晚上,結(jié)果第二天只充了十分鐘手機就沒!電!了!(所以寶寶們千萬千萬不要在昆明火車站外面買充電寶啊~)
幸好青旅老板是一個特別好的人,待人溫柔細(xì)心,是那種去過很多地方但不顯山露水的好人呢。于是在昆明的青旅舒服地待了一天,安靜地做推文,安靜地聽歌,安靜地吃飯。因為被溫柔相待,所以特別特別推薦昆明鸚哥青年旅社!但是老板說有可能遲點不做了,在別的地方開一間更大的。晚上老司機陸俊宇帶飛,騎著小摩托感受昆明毫無惡意的夏夜,哼著歌走過呼嘯而過的晚風(fēng)。腦子不好使,但在車上的時刻很美好,像很久以前的感覺,風(fēng)吹亂頭發(fā),變成一個凌亂的美女子。
從昆明到了大理之后,時間開始變得混沌,分不清哪一天干了什么。大概是感覺到很輕松愉快,所以不會刻意去想今天做了什么,時間很順其自然地流淌過去,日子沒有什么不同,只是很舒心。所以接下來的章節(jié)大概都不會按時間順序,顛三倒四的,也是我在大理的風(fēng)格。
剛剛認(rèn)識的六七個人,一起去吃午飯。吃飯前,江月問:“今天下午去干嘛?”眾人答:“不知道,就攤著吧。”吃飯后,江月問:“今天下午去干嘛?”某人提議:“不如去環(huán)洱海吧~”然后就去租了電動車,頂著燦爛的陽光和太過燦爛的紫外線出發(fā)了。沿途發(fā)了照片和視頻給媽媽,媽媽說“也沒什么特別的呀”。可能只有真切站在那一片天空下,看著漂亮得不太真實的天空,吹著并不咸的“海”風(fēng),放著“既然不快樂又不喜歡這里,不如一路向西去大理”,心里是坦蕩蕩的明亮,這時候,才可以真正感受到洱海的魅力。沿途還看見一大片一大片的向日葵,全部齊刷刷地向著太陽,第一次見,像個鄉(xiāng)野小子進省城那樣驚喜。
然而一路傻逼兮兮,錯過了才村,錯過了喜洲古鎮(zhèn),最后果然真的是“環(huán)洱海”,環(huán)了一圈就回去了。到最后,二代的電動車沒電,原野一路蹬著他回去,大概會成為他們倆比較難忘的環(huán)海經(jīng)歷。即使景區(qū)、古鎮(zhèn)都沒有去成,我心里還是特別知足的,一路上遇到的風(fēng)景和愉快聊天,都讓我覺得不虛此行。
說好去看日出,結(jié)果大家都起不來,我五點半下樓上廁所,碰到原野,他一個人背著相機三腳架就去了。果然啊,在看日出這件事情上,只有攝影師才會每次言出必行,披星戴月只為一瞬間的美麗。然而我上完廁所又回到床上,一倒頭就睡到了中午。睡醒也是無所事事,悠閑地在大廳玩多重曝光,時不時逗一逗lucky,吃了趙錢做的重慶鍋巴飯,在陽光燦爛下擺好棋譜玩五子棋。晚上去逛地攤,買到了特別喜歡的用果實做的項鏈,只要五塊錢哦~然后一群人坐在城門口聽別人彈唱,我們拍他,別人拍我們。冒著雨玩光影,還臭不要臉地讓別人幫我們拍了一張拍立得。那張拍立得被我們貼在了一家店的墻上,我相信,以后如果有機會回到大理,它一定還在那里。? 有一天在廳里做荒島的推文,原野和趙錢在唱歌,于是用手機錄了一首關(guān)于鄭州的記憶。原野彈,趙錢唱。后半段沒跟上節(jié)奏,聲音也忽遠(yuǎn)忽近,有點慘不忍聽,就把后面的剪掉了。一開始唱的時候,天下著毛毛細(xì)雨,后來雨越下越大,能清楚聽到淅淅瀝瀝的聲音,和著琴聲歌聲,也是別有一番風(fēng)味。? 大理的天空,總讓人覺得離得很近,好像伸手一碰就能把云朵和星星摘下來,烤一烤吃掉。所以回到廣州,出了地鐵的那一瞬間特別不適應(yīng),天空變得很高,也沒有什么云,藍(lán)色更是含混不清的顏色。有一晚,大理的星星特別特別多,即使沒戴眼鏡,也能和億萬光年之外的眼睛對視和產(chǎn)生共鳴。跑到里舍的天臺上看,脖子酸了也舍不得低下頭。心心念念只有一句話,是躺在廣外凌晨兩點的操場上,和陳俊玲分享過的。“無論你處于人生中的哪個位置,無論你的心情如何,倘若夜里有一片布滿星斗的天空,你就會覺得自己很富有。”
然后凌晨三點跑出去看原野拍星軌,誤打誤撞去了深夜食堂吃東西,酒釀圓子很好吃,也很有深夜食堂的感覺。給原野打包了炸雞塊,于是三個人坐在洱海門的街道上,守著相機吃炸雞。? 大理的深夜食堂有好多家,我個人覺得人民路上,大理第四中學(xué)對面那家比較正宗。開店時間是晚上10點到凌晨4點,白天的時候也做生意,好像是叫“炸魚薯條”。所以它白天就開前門,晚上開后門。因為深夜食堂是不能喝酒的,所以它還有一家分店叫“深夜酒館”,藏匿在更深的巷子里,不過我覺得店內(nèi)裝修和東西的味道都不如深夜食堂呢~? 去了大理床單廠,看見雜字還有其他一些的工作室,心里是滿滿的羨慕。有喜歡做的事情并持之以恒地做下去,這句話聽著很簡單,實際上對我來說,要找到特別喜歡做的事情都很困難。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我們躲在海豚阿德的書店看書,直到最后雨還是很大,只好冒雨離開。如果我還有鞋子和衣服換的話,我大概會把傘扔掉然后走回去。可惜資源緊張,直到最后也不能任性一把。我想,大理的空氣那么清澈,下的雨不會是酸雨吧?
其實我在云南真的吃不好,一直心心念念想回家吃飯,然后又特別想念廣州各種各樣的壽司店,還特別想喝早茶。志群兩次找我去他那里改善伙食我都錯過了,心里是淚流成河的啊。好在趙大廚在大理做的散伙飯還算豐盛,一行人終于在里舍吃到了比較正常的東西哈,滿滿一桌子的菜,可惜江月錯過了。江月走的時候我很后知后覺,大概是因為沒有把她送到巷口,揮揮手就道了再見。而小美和二代他們走的時候,因為把他們送上了滴滴,走回去的一路五味雜陳。道理我都明白,正因為一定會離開,所以相遇才有它的意義。而且聚散有時,大多時候都由不得我們。只是在所有人都離開了,包括我也走了之后,我才真正地覺得,我那幾天平平無幾卻又快樂的小日子,來得多么不容易。有很多個瞬間,真的很想念。
有人離開有人到來,生命永遠(yuǎn)是這樣,殘忍又讓人滿懷期待。剛認(rèn)識小明小學(xué)妹的那天,一起去了心花怒放的拍攝地,還是趙錢帶的路,結(jié)果又帶錯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來到梧桐客棧,四個人進去點了個水果沙拉,坐著歇息。當(dāng)時看心花怒放看得很觸動,但真正來到這里卻沒什么感覺了。我們一直在找電影里的那面墻,沒找到,就問店員,店員說那面墻是道具,拍電影時裝上去的,拍完就卸了下來。? ? 原來只是道具啊,心里頭有沒來由的失落。
然后啟程到麗江,本來我就對麗江不抱太大興趣與希望,但也因為和一群朋友一起而多了一份感情。第一天本來說好要一起去茶馬古道,卻因為我一個人的不舒服而延遲了,一行人在青旅自己買菜做飯。這年頭男生都是掌廚的好手,湖南菜,河南菜,重慶菜,都色香味俱全。只有我做的可樂雞翅,沒放糖,嘗試失敗,特別難吃哈哈。幸好大家都沒有嫌棄,還是一人一個地吃完了
七夕那天終于去了茶馬古道,騎著馬聽阿叔唱歌,后面一群人也在唱“原諒我這一生放縱不羈愛自由”,所有人經(jīng)過都看著我們,然而我騎著領(lǐng)頭的白馬依舊面癱。因為感覺我騎著的那匹馬好像沒什么力氣很累的樣子,全程都不怎么提得起興致。但是返程的路上,看見了天上掛著的彩虹,很長一道,像一個燦爛的微笑。騎完馬劃船,是一個小艇,滑到湖中央,吹著風(fēng)什么都不想。溫度剛好,陽光剛好,心情剛好,一切都是剛剛好的樣子。
晚上去逛古城,麗江古城里的路比大理要窄很多,所以走到比較主要的路上時人滿為患,仿佛一遲疑就能被人潮沖散。趙錢說在麗江聽到麗江小倩那首“我的小寶貝”終于不覺得厭煩了,終于沒有了違和感。走到酒吧街,飲食男女的身上都是酒精和欲望,再大聲的喧鬧也遮蓋不了底下的空洞和虛無。我們也去了一家清吧,把思想交給游戲和酒。走的時候騰飛還不盡興,路遇一家迪吧,然后說“哥請你們!” 于是一群小的就跟著大哥進去了啊哈。每個人的放松方式不同,就我來說,怎么都不能在那樣的狂歡中釋放自己。但大家都玩得很開心,那就足夠了吧。
小野因為身體原因一早就走了,小學(xué)妹也走了,沒有去送。鈺鑫也出發(fā)去了香格里拉,我們一行四人回了大理。最割舍不下的還是大理啊。因為里舍的老板懷孕了,所以要把里舍轉(zhuǎn)讓,我們回去看了一下lucky,那時候它和蛋蛋廝混在一起,沒有怎么理我們。不過,它大概不會想到,那應(yīng)該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了吧。
記得原野了一條朋友圈,說“這處僻靜普通的旅店,當(dāng)大家離開的時候它就消失了。” 也是心酸得不知道要說什么好。
吃了好多頓飯,逛了好多次古城,說了好多話,錯過了兩次火車,又回到了昆明鸚哥的青旅。以為是最后一次見面的人,同一天就從大理途搭了車過來昆明,凌晨一點多下去接他們,心里有一種油然而生的親切感。但即使這樣,最后也是一定要說再見的。當(dāng)真正道了別,一個人穿越長廊,坐上火車,心里空空落落。
越長大就越不愿意表達(dá)自己的感情,害怕被說矯情,害怕被說文藝,于是每每自我克制,有了情緒也只在心里千回百轉(zhuǎn)。所以會被說高冷,被說面癱,但是其實我心里都是記住的啊。沒有夸大,沒有忽略,都是非常真實的時刻里非常真實的感覺。很慶幸也開心,遇見的朋友都真誠而善良,看見的景色都不辜負(fù)每天的黑眼圈。所以,從另一個層面講,這趟一個人出發(fā)的旅行,已經(jīng)非常圓滿。? 用文字記錄下這些時刻,我也終于可以放心地去“忘記”,可以安然開始人生的下一趟征程。希望每一個人都如我在城門上許的愿望一樣,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開開心心,然后就非常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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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我”從前如不羈的風(fēng)不愛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