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敲棋子落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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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一夜又一天了,躺在床上被褥的潮濕感攪得我心緒不寧,側耳聽著蟲鳴蛙叫與洗衣機甩桶混雜而發出的聒噪的聲音,數著時間一滴一滴的過。我不敢關燈,因為昨晚剛看完一本懸疑小說,血腥的劇情還歷歷在目,一閉上眼免不了腦補。睡前本想問媽媽一句她的胃疼好受一點了沒,但我還在慪氣,因為疼了一周多的胃本來已經緩解了,但是下午她吃了半個蘋果,結果又開始疼了,我有點生氣,也沒顧她情面的說了她一頓。我知道不該,可還是這么做了。

? ? 昨晚又做噩夢了,又夢到自己在一家醫院怎么走都走不出來了,場景是幾天前陪媽媽去做胃鏡的那家醫院。記得那天人很多,醞釀已久的雨一直沒下下來,空氣中散發著消毒水的味道,房間緊湊又有序,想是醫院歷史久遠墻壁不像小說中說的白,地板也算不上干凈,四周都是封閉的看不到窗戶,天氣格外悶熱,病人和家屬們安靜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誰也不想多說什么,心灰意懶的等待著,每次廣播響起的時候大家臉上都會掠過一絲緊張。我看到一個小男孩在媽媽的陪同下哭哭啼啼的進入腦血流檢查室,不一會兒他出來了,爸爸焦急的問:怎么樣,情況是怎么樣的?他媽媽一邊安慰一邊給他擦干頭上的檢查用過的藥物一邊斥責孩子爸沒有扶好點滴瓶,而小男孩嘔吐不止并嚷嚷著他的頭快要疼死了。接著醫生從窗口遞出檢查結果,爸媽急忙輪流的看了一下結果,露出疑惑的表情,然后抱著孩子去找主治醫生了。我起身去看電子屏上媽媽的排位,這時廣播里叫到了媽媽的名字,幾分鐘之后,我們終于走出了那令人窒息的檢查區,我松了一口氣,離開時腳步比去時輕快得多,但我知道這一幕一定會不斷不斷的在我的夢中重復。

? ? 數了數日子,這已經是我失業的第六個月了,新工作籌備多時,卻還沒著落,每天除了看看書也沒事可做。到今天,與男友領證整整一個月了,而我期待的婚禮推遲到了2019年,也說不清到底是天愿還是人為。因為娘家和婆家隔得不遠,所以兩邊都常住,每次換地方我都要用一個大包裝下很多我的隨身物品走,雖然麻煩但我非這么做不可,因為在頻繁的轉換之中我已經分不清住的哪個是暫住之所哪個才是我的家。我開始厭倦像磁帶正反兩面一樣重復的生活,越是輕盈越顯沉重,于是心里一直有個聲音在呼喚——走吧,離開這里,換一種方式活!有時候甚至連出逃路線都計劃好了,可是逃,我能逃到哪里去,要怎樣才能逃出生活這個怪圈呢?怎么逃出這個世界上令我最害怕的兩件事——一是生病,第二是對未知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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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害怕醫院,所以怕生病怕吃藥怕疼痛,有時候甚至對疾病未知的恐懼會超過疾病本身,如果真的有什么能讓我對生活徹底悲觀,那我想只有疾病帶來的折磨。聽說過一本書叫《此生未完成》,是一個年輕的癌癥患者寫的,聽說還不錯,卻一直不敢看,連提到它都覺得晦氣,這么說覺得沒有貶低這本書的意思,只是我覺得對健康常懷敬畏之心,才能方圓有度。所以恐懼讓我不得不感謝生活,讓我明白了要活得美好,健康是多么的可貴,才能讓我不再肆意妄為的揮霍健康,這么說來,今晚的熬夜真是罪過了!

? ? 媽媽這幾天一直跟我念叨著我表哥的公司這兩年終于進入了正軌,兩年買了兩套房,我笑了笑,想起了六年前他大學畢業不久,因找不到好工作夏天頂著高溫帶著女朋友在廣場買酸梅湯的日子,也想到了三年前他因款項收不回在供貨商討債時低三下四的樣子,時間真的很奇妙,對吧?和已經工作的朋友們的聊現狀,他們大抵是,抱怨工作的無聊卻沒有勇氣換的、已經換過好幾次工作了卻找不到稱心的、排著隊拿著愛的號碼牌等待著的。而還沒走入社會的友人則是看著萬家燈火若有所思或者滿臉蚊子血滿眼白月光等等。我想也許我們都是一樣,都會經歷對未知的迷茫,會在社會的激流中磨掉心高氣傲慢慢懂得如何生存下來,然后生活下去。也許這個過程難熬,總會有一些故事會告訴你,不必急。人生路很長,愿你陽光里像個孩子一樣自由,風雨里像個大人般無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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