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稻谷金黃時

慶元縣舉水鄉大丘村梯田,沈亮老師拍攝

前幾天,朋友圈發來了鄉下梯田的照片,層層疊疊,五彩斑斕,簡直就是一幅美不勝收的天然油畫!假如身臨其境,應該更加震撼。只是,忙忙碌碌,總抽不出身來一睹梯田引人入勝、驚艷無比的風光。

我們慶元九山半水半分田,崇山峻嶺中那半分田也多是在高高的山坡上開墾出來的梯田。因此無論是平時上肥由下往上挑肥料,還是收割后,從上往下小心翼翼地沿著小道挑稻谷回家,都是很艱辛的活。我們慶元山里農家更能深刻地體會到“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前二十年,鄉村里年輕人不甘于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離開了交通不便的老家。有的人經過打拼,在各個工作的城市里買房安家。沒買房的人家在城里做事,送孩子讀書。村莊里的人越來越少,即便是老人也很多跟著子女到城里生活。鄉下的人氣不旺,野豬也多了起來。梯田上的稻谷還需要種田人辛苦連夜守候。因此很多小村莊的梯田都荒廢,長滿雜草,又要退耕還林了!只有一少部分村莊的梯田上耕種著稻谷,秋天里變成了一副讓人流連忘返地美麗畫卷。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人們開始留意梯田的壯美起來。也許時代在發展,生活越來越美好,鄉村里悠閑自在的生活和田園風光無限好,成為城里人魂牽夢繞,成為靈魂稍作休息和安放的地方。也許,不久的將來,曾經荒廢的梯田又會出現原來春天里綠油油,秋天里黃燦燦的美麗景象。到那時,田里和山里的勞作不是村民們唯一的無奈的歌,梯田會成為一張響當當的名片,吸引四面八方的游客。

我的家鄉在與縣城僅一山之隔的竹山。我們竹山村比起其他小山村來說,簡直是幅員遼闊又肥美的地方。村莊里的田,除了搭建香菇棚外,每一分田依然堅守陣地,秋天里片片金黃。

每年谷雨時節播種,芒種時插秧。插秧過一段時間,農民們要拿個工具,工具由一根長竹竿,末端裝著五、六公分寬,直徑二三十公分的鐵圈做成。用時,鐵圈在兩排秧苗間推動,耙耙田。有時也不用這個工具,直接用手給田松松土。家里分田到戶之后,我們家也種起田來。老爸把這個較為輕松的任務交給我們姐妹幾個。那時候的我們,調皮貪玩怕那驕陽似火。我們姐妹仨把田埂邊的稻田,用腳踩一踩,攪一攪,走上一圈,田里四邊的田水混濁一片,我們就這樣自欺欺人地完成了老爸的任務!也不知道老爸是否已經火眼金睛發現我們的掩耳盜鈴,我們并沒有挨批評。沒有想到,我們的偷懶,并沒有影響禾苗的茁壯成長。聽說現在的人種田技術越來越高明,原來的這一道工序已經完全省去了。

到寒露時稻田里稻穗上碩果累累壓彎了腰。真是“春種一粒粟,秋成萬顆子”!幾個月的時間,原來的“一畦春韮綠”變成了“十里稻谷香”!大自然真的太神奇了!

女兒小的時候,我常常帶她去田間散步,看那綠油油的稻田,看那稻谷開花,看那稻谷漸漸地長成。有一次,我們去散步時,稻谷長成,但外殼還是碧綠碧綠的。我們摘來一顆,把稻殼剝去,稻谷里的米粒還沒有形成,流溢出濃濃白白的牛奶一樣的汁液。我告訴女兒,這是禾苗長出了營養豐富的牛奶,牛奶不好保存,大自然要經過一段時間的施魔法,把牛奶變成了一粒粒白米,一經烹煮就變成香噴噴的晶瑩誘人的米飯!

收割稻谷之前的半個月左右,就不用給稻田灌溉,而且要把稻田里的水放走,讓稻田里的泥土變得干硬,到時收割時就方便多了。幾十年前,稻田里一放水,稻田里的蝦和泥鰍還有黃鱔,全都跑到水洼處。用小竹籃撈起,那蝦煎干都有好幾斤呢!老爸說那泥鰍和黃鱔,生命力旺盛得很。即便稻田荒廢,田里有參天大樹長成,只要泥土還有點潮濕他們還依然安然無恙地活著呢!老爸年輕時在福建開荒時就發現了大樹地底下的泥鰍和黃鱔。稻谷一收割,家家戶戶拿著鋤頭去田里挖泥鰍。那收割后的稻田,假如看到田面有個小洞洞,那是泥鰍和黃鱔呼吸透氣的窗口。根據這個蛛絲馬跡,人們肯定一挖一個準,挖出泥鰍來。挖到泥鰍的喜悅勁,挖過泥鰍的孩子們永遠留在記憶里,會想起童年時的鄉村生活是多么的幸福甜美!

“家家打稻趁霜晴”!今年天公作美,這段時間秋高氣爽,天氣晴朗。這么好的天氣,方便人們收割稻谷,晾曬稻谷。今年的天氣,現在還穿著裙子或短袖呢!曬個兩三天,人們撿起一粒稻,一咬,聽到一聲“噠”脆脆地響,然后分成兩截,就可以準確無誤的判斷稻谷已經曬干了。

稻谷曬干之后,重陽節就到了。豐收之后的第一個節日,人們當然要用新稻谷搗鼓出大家喜愛的美味來。重陽節,人們打麻糍,做黃粿,蒸千層糕。哇!說著我口水流下來了,一看重陽節也快到了!期待重陽節說豐年,吃麻糍黃粿千層糕!

打黃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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