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老李最近遇到了一個問題。
老李當年是以縣高考狀元考上軍校的,以致于我們第一次開茶話會的時候講起高中的經歷,大家都忍不住說:“總覺得自己的分數考軍校虧了,沒想到啊沒想到,‘莫道相公癡,更有癡似相公人’。”
老李卻不以為然,在軍校繼續延續了“學霸”的標準,而且不僅僅是在課堂上,在訓練場他也要“稱霸”。畢業后,老李以總評第一的成績選了北京,然后把自己重新歸零,在一個普普通通的連隊,干起了普普通通的排長。
然而老李注定不是普普通通的,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優秀畢業學員”、“優秀新兵排長”、“優秀基層干部”,下連半年,老李就成了同批的佼佼者,團常委那里都掛上了號。參謀長年終考評營黨委班子的時候,說了句:“小李同志還是可以好好培養的。”高興地老李失眠了半宿。
可最近,就是這樣一個文武雙全前途無量的娃,居然跟我來了這樣一段對話。
“老郭,我失戀了。”
“猥瑣發育,別浪!……嗯,你說啥?”我邊放著技能邊應付到。
老李一把把手機奪過來,關機。“哎——我的排位……”我瞪著老李,“你丫失戀了?”
“昂。”
“沒看出來啊,”我壞笑著摸了摸老李的光頭,“頭頂不綠啊?”
“滾一邊去,我家里不同意。”
老李說到這里,我不笑了:“這可不是你第一次被家里人‘綁架’了。”
“是啊。說起來從高考報軍校,到畢業分北京,我都是一次次在爸媽的‘親切關懷指導下’選擇的。”
“這次就不能自己做個主?”
“怎么做啊,我爸媽看起來很民主,實際上還是打著保護我的幌子,一次又一次幫我做了決定,我都不敢想象自己違抗他們的場景。我一給他們提到那個姑娘,老媽兩眼一瞪,老爸聲調一高,我就不敢說話了。”
“說起來你也是個二十八的成年人了,論前途也不錯,獨立起來也沒啥問題吧,怎么就這么依賴爸媽呢。”
“話是這樣啊,可從小被他們管習慣了,我現在說什么他們也是不聽了。”
“那他們怎么想的呢。”
“讓我找個條件好點的姑娘,最好是有個北京戶口,然后他們想辦法把房子買了,就讓我留在北京了。”
我吸了一口冷氣,“老李,北京的房價可不是你家說供得起就供得起的,一個首付不得扒了你爸媽一層皮下來啊。”
老李撓撓頭,“誰說不是呢,我也是勸他們,租房子就得了,年輕人不怕吃苦,可他們非要不同意,說是沒房子都不叫家……”
我聽著老李一句一句的訴苦,看著這個虎背熊腰的漢子,被父母的想法帶的團團轉,突然感到一陣陣的心涼。我們都是異地的年輕人,背井離鄉,以為擁有了事業,就有了獨立的資本。卻一次次的,被這城市的高聳的樓房、冷冰冰的道路和逐漸淡漠的人情所打敗。
我沉默了一會:“老李,你家里對你的收入不滿意吧?”
“也沒什么不滿意,現在部隊漲工資了,錢也夠用。只不過跟這個城市的房價比起來,還差得遠。”
“那你平時給家里打錢嗎?”
“不多。家里條件也不錯,爸媽都有工資拿,也不缺我的錢。”
“老李,我很認真的勸你,如果你想在這個家里有發言權的話,從給家里打錢,一件件添置東西做起。家里說不需要你出錢,你也要主動去買。這個不是花銷多少的問題,如果你只是把家當成你享受的港灣,那么你在這個家,永遠沒有發言權。你想想,你將來住的房子是你爸媽掏的首付,睡的是你爸買的床,坐的是你媽挑的沙發,用的是你岳父岳母定的電器,那你有什么底氣,有什么發言權。‘拿人家手短’,你知道的吧。”
我頓了頓,又說:“反過來呢,你爸媽如果住的你買的房子,開的是你買的汽車,家里的裝修、電器都是你掏的錢,你覺得你爸媽會管你找個什么樣的姑娘嗎?”
老李沒說話,我想他已經有了答案。
錢很重要,甚至比你的才華更重要
我們這一代人,是見證中國飛速發展的一代人,小時候沒有經歷過戰爭、饑餓,我們對于貧窮的概念不是人家吃饅頭米飯我們吃棒子窩頭,而是人家有好玩的變形金剛,而我只有折紙飛機。
所以說,很多年輕人心里覺得沒有錢,不過是不穿名牌、不買奢飾品、不出遠門旅游罷了,這不過是精神上的委屈而已。加上“宅腐”文化的蔓延,很多人覺得有個手機業余生活就夠豐富了,旅游什么的,又累又糟蹋錢。
如此一來,很多年輕人對于金錢并不追求和敬畏。反而因為中國傳統文化里的“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還復來”的“散錢文化”和“阿堵物”故事里的“惡錢情緒”,導致了一種“我并不需要錢來定位能力”的盲目自信和精神錯覺。
可事實上,錢很重要,甚至比你的才華更重要。
你的才華、本事、工作能力,一定程度上決定了你在這個公司、這個行業、這個領域的發言權。然而,錢,作為一種硬通貨,能夠決定你在整個家庭、整個社會中的發言權。
我在生活中,感悟到一件事——父母對于孩子獨立性的肯定,不是來自深造的學歷、體面的工作、城市的立足或是那些他們根本聽不懂的專業能力,而是來自于是不是娶了媳婦買了房、有沒有把家里的開銷支撐起來等等。
說到底,還是養兒防老。一個不能讓父母在防老上感到安心的,那這個孩子,養的還是比較失敗的。
因此,若是想在父母那里奪回屬于自己的發言權,就一定要讓他們看到你賺大錢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