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美女、淑女加才女一枚,不知何故,茫茫人海中竟與你相識,你曾仰我如天上明月,望我如手中明珠,你說,你愛我、敬我、寵我,一生一世,我相信。于是,在青蔥的年齡,我們義無反顧的選擇在一起。數年后,你說男兒當志在四方,不能兒女情長,等我,我會給你一個金碧輝煌,我相信。于是,在激情的歲月,我守著窗兒,決心等你到地老天荒。人生坎坷、世事無常,不知你下次歸來能否志得意滿,你我又能否琴瑟和鳴?
為了這承諾的下次早些到來,我在佛前祈禱,求你我今世姻緣,不想今日入夢,竟穿越千年,方知你我前世今生:
我本虞姬,你本霸王。那日,漢兵掠地,四面楚歌。你說:虞兮虞兮奈若何?愛你如身體發膚的我呀,怎么能讓你煩憂,這一次就先你而去,讓你能心存天下,再展雄風。想想,下一次,我或許不死,你也不必羞過江東。
再次相見,已是百年,我為貂蟬,你為呂布,我仍是美女,你還是英雄。可是,在錯誤的時間我們相遇,我不敢愛,你不知情,這一次你混沌赴死,我卻獨自飄零。想想,下一次,我定不做美女,望你也不是英雄。
冥冥中尋覓數載,不敢再投生絕世容顏,只做鄰家女孩,閨中默默等你到來。那日清明,你化作崔郎叩門求飲,桃花開處,你我遂定終身。本想,這一次定能雙宿雙飛,無奈我相思成疾,竟等不了你得中而歸。只落得“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想想,下一次,絕不再相約,而是緊緊跟隨。
又是一個輪回,我們同為天涯淪落人,我李香君雖青樓賣藝,卻知忠孝貞潔,大是大非。為你,我的侯郎,我愿血賤桃花、風餐露宿、苦等空門。然而,這一次,雖守得片刻云開霧散,卻難敵蜚短流長,終落得郁郁成疾,含恨而終。想想,下一次,當不嫁作你婦,只談風月,不論家常。
歲月悠悠,轉眼百年,我文思泉涌、特立獨行,活成上海灘的一道風景,而你卻誤入歧途,背負罵名。但這并不妨礙我愛你,愛得超越法度、超越世俗。我是才女張愛玲,這次,我再為你忘記了自己,而你再一次為自己把我弄丟。
我終于明白原來這就是我們的三生三世,我總是愛得筋疲力盡,你總是愛的電閃雷鳴。我總是期待的太美,你總是承諾的太多。我總是把你當成我的全部,而你的心太大,可以裝下所有的風月和山河。我知道每一次你都是愛我的,每一次我們都曾日月可鑒、海誓山盟。我永遠期待著,下一次你能將承諾兌現,給我一個不離不棄、相愛白頭。而其實所有的下一次,不過是這一次的修改版的現場直播。
男人們總愛說這次我錯了,實屬無奈,下次定加倍愛你,還你一生。女人們總愛說,這次我無力改變命運,下次我一定不負自己,不負青春。男人總愛說大丈夫家國天下,重于生命,下次仍會慷慨赴死。女人總是說,我是你最堅強的后盾,下次仍會守望在此,哪怕站成石像,經歷歲月的打磨。男人總愛說,這一生,我們有緣無分,下一次相遇,定當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女人則回答,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生生世世永相隨。
半夢半醒間,我問佛:為什么,我們總是相愛不能相守?為什么總是遇見又必須分離?為什么許多人都能白頭偕老,而我就要愛的這么虐心?佛說:因為,他說的所有下次,你都相信。
我終于明白,不改變自己的想法,所有的下次還都會跟這一次一樣。原來,男人與女人的故事就是千百年的輪回。如果你認真想一想,你的每次選擇都是必然的人生軌跡,只有這次,沒有下次。愛你的人,這次就會給你圓滿,就像情耀史冊的溫莎公爵;就像那布達拉宮的王和拉薩街頭最美的情郎;就像沒有名分卻一直廝守一生的趙四和張學良。
我再問佛:我怎樣才能有他們那樣的愛情和人生?佛說,活在當下,不必等。
于是,我不再糾結。
我終于懂了,不能相守的愛情生生世世都將是以等待收場。所以,女人啊,有愛就追吧,不要等到下一次,今生在一起才是硬道理。男人啊,愛的不夠,就說吧,如果還能裝下其他,又何必再拖泥帶水,給我希望?這一次,我們就要在一起,不要說可以為我而死,我也不會為你而亡。如果這次不能,下次不管你從哪個時空路過,你所在的人間都將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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